劉枚的手術安排在了周一早上。
方文婧五點就起床梳洗,因為劉枚不能吃早餐,所以她沒做任何準備就趕去了醫院。
她到達病房的時候,劉枚的主任和手術醫生此刻正在病房裏安撫劉枚,病房氣氛活絡,劉枚臉上也掛著久違的輕鬆地笑意,方文婧這才鬆了口氣。
見方文婧來了,幾位醫生主動離開病房,將著短暫的時間留給母女兩人。
方文婧拉過椅子坐在床邊,兩隻冰冷的小手拉住劉枚的放在自己的頰邊:“媽,你怕不怕?”
劉枚笑著搖頭,另一隻手拂開方文婧額前的長發:“不怕。那你呢,怕不怕?”
方文婧誠實的點頭:“我怕你再也醒不過來。”
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更怕失去。
劉枚笑了笑:“傻孩子,醫生都說了,手術風險不大,而且我最近身體養得這麼棒,怎麼會醒不過來?再說,我還有這個世界上最孝順最漂亮的女兒等著我將來給她帶外孫呢,我舍不得啊!”
方文婧點點頭,也不再那麼害怕。
“文婧,雖然你我都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是我還是要把一些話交代給你。”劉枚收起笑臉,像是看不夠方文婧似的,目光牢牢黏在女兒臉上:“你很好、很善良,如果沒有我的話你不需要再顧慮你爸爸。沒有我們,你隻會生活的更好。我想看到你快樂,因為你值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孩子比你更懂事,文婧,媽媽真的很愛你,想把世界上所有的愛和幸運都給你,但是老天爺不喜歡別人不勞而獲,所以你的幸福,要自己去爭取,懂嗎?”
方文婧似懂非懂的點頭。
劉枚從枕頭下拿出一把鑰匙,交到方文婧的手裏,說:“文婧,如果我真的有什麼不測的話”
“媽!”
劉枚安撫似的摸了摸劉枚的頭:“我隻是說萬一。萬一有什麼意外的話,你就去咱們家附近那個銀行,這裏麵有我一直保存著的你小時候的東西。”
方文婧將鑰匙妥妥的收好,她知道這是劉枚想看到的,而她想要劉枚放心。
半個小時後,劉枚進行麻醉,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最少要進行六個小時,方文婧就一直在手術室外麵等著劉枚的消息。
她一次次看向手術室上方的紅燈,不知在心裏祈禱了多少次。
手術過程似乎還算順利,隻是時間延長了幾個小時,劉枚被護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淩晨,方文婧大大的鬆了口氣。
劉枚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方文婧隻允許在外麵遠遠地看上一眼。
主任人事方文婧太長時間,所以特別疼惜這個孩子,看著她瘦瘦小小的一隻小身影站在病房外麵,隔著玻璃望著病房內的劉枚,心裏也有些酸楚。
“快回去吧,你媽這裏有我們盯著,就算你在這裏守到昏倒也幫不上什麼忙。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我們會馬上通知你的,好不好?”
醫生說完,一旁的護士也連連點頭。
方文婧又看了劉枚幾眼,然後問醫生:“我媽媽真的沒事了?她真的可以恢複了嗎?”
醫生沉吟了一會兒,說:“你媽的情況你應該很了解的。她的情況已經暫時穩定下來,隻要不產生排斥,就可以恢複健康,不過,這還要等幾天才知道。所以,今晚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OK?”
方文婧知道自己在這裏根本幫不上什麼忙,而且劉枚麻醉藥效還沒有過去,她一直守在這裏,劉枚也看不到她。
於是,方文婧點了點頭。
她一整天滴水未進,甚至沒有吃任何東西,破費了一些打車回到池君赫的公寓,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
池君赫比她回來的還要晚,接近淩晨,那個時候方文婧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睡夢中,她察覺到有什麼東西落在自己的臉上和唇上,溫溫的濕濕的,她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立刻就對上了池君赫的視線。
對於她突然醒來,池君赫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立刻脫下了上衣:“你醒過來正好,我也不希望和一個沒有感覺的人做愛。”
眼見他就要掀開自己的睡裙,朝著底褲探去,方文婧連忙及時拉住他,哀求:“我今天真的很累,可不可以改天?”
池君赫目光落在她幹裂的唇上,又掃過她帶著哀求的眼睛,隨即,勾唇——
“Sorry,協議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方文婧愣了愣,她睡得迷迷糊糊,過了片刻後才明白他的意思。
搭在他手背上的手緩緩放了下去,睫毛遮蓋著眼睛,她再也沒有流露出半分情緒。
等池君赫睡著後,方文婧才再次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身,雙腿弓起,她將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個球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