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婧搖頭:“我沒聽說過啊,之前手術前不還做了體檢,證明一切正常?”
“是這樣的,你媽剛才血壓忽然急劇下降,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誘發了急性心髒病。我們搶救的時候她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雖然現在人搶救過來了,但是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醫生猶豫了一下,再度開口:“她現在的身體條件很差,再加上剛剛心髒差點停搏,我害怕她的免疫力下降,會影響自身的排異功能,如果她現在對移植腎產生了任何排斥現象,都會是致命的。”
“可是”方文婧舔了舔幹澀的唇,有些六神無主:“之前不是已經恢複的很好了嗎?怎麼還會產生排斥現象?”
“你母親常年有腎病,所以長期在服用各種藥物,這些藥物的副作用就是會引發心髒病等一係列病原。剛才病人由於外部原因誘發了心髒病,這就會導致她的身體機能各項指標下降,沒了免疫功能,新陳代謝就會和正常人不同,所以你母親接受新的腎髒就會更加困難一些。”
即使是經常和死神打交道,在麵對方文婧的時候,醫生也覺得說這番話實在太難受了一些。
這個女孩為了家、為了母親付出多少,他們都再看眼裏。所以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她這麼多年來唯一的希望破滅掉。
方文婧回到病房,劉枚卻不在,此時的劉枚還在重症監護室接受護士的照看,她連去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方文婧覺得很困惑,為什麼這些糟糕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的發生?先是懷孕,然後又是劉枚被推進手術室搶救。為什麼老天對她總是如此涼薄?
失混落魄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望著病房裏一片狼藉,被子掀開扔在了地上,還有灑了一地的水漬,和倒在地上的輸液架子。
不過最吸引方文婧注意力的,卻是藏在枕頭下麵的牛皮信封。
方文婧將信封抽了出來,上麵沒有任何字跡,輕輕打開,裏麵卻掉出來很多照片出來
她看著地上散落的照片,一時間也怔住了——
照片中的男女她最熟悉不過,因為其中一個主角就是她自己。#@$&
裏麵的內容不堪入目,甚至許多都是限製級的畫麵。
方文婧錯愕的用手捂住嘴巴,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尖叫出來。
是她和池君赫親熱時的照片,怎麼會在劉枚這裏?
她可以想到劉枚在看到這些照片時的反應,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兒,卻成了別的男人的情婦,尤其她和池君赫在床上時也並不平等,劉枚這種經曆的人一看便知。
方文婧閉了閉眼睛,深呼吸,過了兩秒後才有勇氣將地上的照片一張一張的撿起來,放入信封當中。%&(&
她出門找到了值班護士,看了一眼訪客的簽到本,上麵醒目的三個字赫然進入了她的視線——
池君赫。
方文婧看著本子發了會兒呆,後來護士叫了她幾聲才回過神。
方文婧安靜的將本子合上,又交給了護士,然後一個人又回到病房。
這一夜,方文婧沒有回公寓,心中一直充斥著隱隱的不安,擔心下一秒就會聽到有關劉枚不好的消息。
當然,她也睡不著,就這麼坐在窗邊,一隻手輕輕地安撫著肚子,目光始終望著窗外的月亮。
劉枚在加護病房住了兩天,第三天才逐漸清醒,方文婧被允許進入病房探視,卻覺得自己沒有臉麵再去麵對劉枚。
兩母女就各自坐在椅子上和躺在床上無聲對望,最後,還是劉枚拉住她的手,說:“我讓你拿來的東西,拿來了嗎?”
方文婧連忙點頭,將包裏放著的鐵盒遞到劉枚麵前。
劉枚吃力的打開鐵盒,裏麵放著的東西顯然已經有些年頭,泛黃的照片和變得僵硬得嬰兒服裝,還有
一條別致漂亮的項鏈。
拿出那條項鏈後,劉枚握在手裏,似乎在回憶什麼。
方文婧也不敢打擾,隻是疑惑越來越重。
過了一會兒,劉枚才重新將項鏈墜放在掌心中,遞到方文婧的麵前。
“這條項鏈從你生下來就一直戴在身上,後來你大了,我就收起來了。”劉枚苦笑了一下:“也是私心吧,怕你因為這條項鏈被人認出來,所以一直不敢拿出來給外人看到。”
方文婧睫毛輕輕顫了一顫,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劉枚看著她,眼眶泛紅,沒有血色枯幹的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孩子,你為什麼這麼善良呢?”
方文婧隱隱知道她在說什麼,也不吭聲,安靜的望著劉枚的淚眼。
“你應該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了吧?”看著方文婧開口想要否認,劉枚連忙道:“別說不是,你雖然不是我肚子裏蹦出來的,但是我畢竟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想什麼,我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