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是純白色的,胸前印著粉色的一排英文字母——Princess。
牛仔褲是洗白了的顏色,很瘦很瘦,顯得她一雙長腿更加纖細。
如果不是這個地點不對,池君赫甚至會以為她隻是剛從高中學校放學回來而已。
秘書為兩人介紹了一下,然後就走了出去。
池君赫剛才就站了起來,此時更顯得高她一頭,很有壓迫感。
歐文婧舔了舔幹燥的唇,問他:“你找洛經理有事嗎?她今天不在,桑叔叔為她慶生去了。”
池君赫目光停留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似乎在出神。
歐文婧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也沒出聲,仍是安靜的等著他開口。
過了一會兒,他收起若有所思的目光,說:“隻是過來拿一份文件而已。”
“急用嗎?”她問。
池君赫點頭。
歐文婧猶豫了一下,決定:“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洛經理的辦公室找給你。”
等池君赫同意後,歐文婧走出會客室,秘書室洛淺淺的秘書,所以洛淺淺的事情事無巨細,她都知道。
歐文婧詢問了一下有關和池氏合作的合同,然後用鑰匙打開了洛淺淺辦公室的門,進去尋找。
池君赫後腳跟了過去,秘書見到他,剛要出聲,卻被池君赫用食指抵住嘴唇的動作將聲音堵了回去
辦公室裏,歐文婧背對著房門,在辦公桌上翻找文件,很是認真,認真到池君赫進了門都沒察覺到。
“找到了!”歐文婧拿著文件轉身,臉上帶著一抹笑意。
不過這抹笑容並沒有維持太久,再看到門口站著的高大男人時,還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很快,歐文婧收拾起多餘情緒,走到他麵前,遞過手中的東西:“你看一下,應該是這份吧?”
池君赫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她的手,沒有動作,視線最後還是移到她的臉上,與她四目相對。
洛淺淺的辦公室並不小,可是此時此刻,歐文婧卻覺得這裏狹小得讓人心發慌。
她許久不見池君赫有動作,皺了一下漂亮的眉頭。
“還有什麼問題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池君赫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過了半晌,才沉沉的開了口:“這個是你的吧。”
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晶亮的東西。
歐文婧臉色微微一變,一時間不知該接過來,還是如何。
“在這之前,我並不知道我們的項鏈上都刻了字。”池君赫盯著她,說:“你的項鏈上刻的是我的名字,而我的項鏈上則是你的。這條項鏈我拿去給人看了一下,上麵是我的名字。”
因為怕影響美觀,池冉冉找了位大師,用很精巧的技術將彼此的名字刻在指環上,就連平時用手摸都不會摸出痕跡來,更別提用肉眼去看。
那次生日後,池冉冉才告訴他這件事。後來池君赫拿著這條項鏈找人去看了一下,那一排小小的字赫然是他的名字——君君。
所以,這條項鏈真的是她的。
遲遲的,歐文婧沒有動。
池君赫難得沒有催促,而是一直將項鏈舉在半空中。
過了一會兒,她深呼吸,然後搖了搖頭。
“既然是你的名字,那我就更不能要了。”
身上帶著刻有池君赫名字的項鏈,好像太別扭了點。
“可這是你的。”
“不,它隻是一個象征而已。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找回了自己的父母,這個信物也就無關緊要了。”看到池君赫皺眉,歐文婧猶豫了一下,還是補充道:“如果你找回了那條刻著我名字的項鏈,你再拿回來給我也不遲。”
“可那不一樣!”池君赫說:“我們帶著刻著彼此名字的項鏈,是因為兩家大人希望我們長大了可以結婚”
這時候,她冷靜的打斷了他的話:“那你想娶我嗎?”
池君赫怔住,掀開眼瞼,看向她漂亮而直率的眼睛。
他沉默下來,歐文婧卻不覺得意外。
“看,你也不想和我結婚,不是嗎?”她微笑說:“既然我們都不讚成這個提議,那不如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了。這條項鏈還是你留著吧,就當是個紀念。”
說完,她一並將自己手裏的文件放到他的手中。
那樣沉靜而又溫柔。
在她離開之前,池君赫迅速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歐文婧被嚇了一跳,疑惑的抬起頭來看他。
隻見他薄唇微動:“你恨我嗎?”
她似是沒料到他會問的這麼直接,也沒想到他會再提起當年的事,眼睫微微垂斂下去,像是蝴蝶衰敗無力的翅膀。
那些委屈,那些痛楚,如今,還那麼明顯,曆曆在目。
隻是被壓抑得很深很深,卻不代表已經雲過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