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除了茹貴妃以外,蘇子畫更關注的是千裏迢迢前來北冥國尋她的冷元拓,男人此刻同樣用更加深邃複雜的目光望向她,與她眸光相對時,卻又負氣的撇開頭去,不再看她一眼。
二人之間這細微的目光交流,自然不會逃過女人身邊的那雙眼睛。
崇政夜華側眸,直勾勾的盯著女人絕美的側麵輪廓,狹眸半眯,深邃的眸底鋒芒閃爍。
“畫兒在意他剛才說的話?”
男人醇厚的磁性嗓音緩緩從女人耳畔逸入,他的聲音不大,如此近的距離,也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得見。
“太子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你們男人之間的事兒,別把本小姐扯進來,我可不是你們棋盤裏的棋子,任由你們耍著玩兒。”
蘇子畫清冷低沉的應聲,看也未看男人一眼,不難聽出語氣間流露出幾分不悅。
她不冷不熱的回應,也讓崇政夜華的心情布滿陰霾,男人不再開口說話。
此刻酒宴已經開始,殿內歌舞升平,絲竹入耳,祥和的樂聲打斷了空氣裏湧動的異流,緩緩讓氣氛變得歡快起來。
崇政夜華離開了座位,與三兩朋友聚在一起飲酒交談。
蘇子畫安靜的坐在位置上吃著美食小吃,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總覺得今日冷元拓的反應有些不對勁兒,這男人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但再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想當初二皇子退婚的事情,還是三皇子從中操控縱始,從一開始他就看自己不順眼,雖然後麵熟識後交情漸深,卻也不至於此,畢竟她曾經就差點是他的親皇嫂,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就在女人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經佇立在她的桌案麵前站了好一會兒。
紫玉從身後暗暗伸出手指觸了觸主子的肩膀,蘇子畫這才抬頭,再度對視上冷元拓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光。
男人眸光深處透著難以言喻的淡淡傷痛,不禁看得蘇子畫心頭微微一顫,她不得不承認,雖然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她卻能夠完全感受到他內心想說的語言。
“沒想到……你和他竟然這麼快就好上了,連孩子都有了!”
冷元拓咬著牙,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他也不想千裏迢迢跑到北冥國來,把夏商國的麵子都給丟盡了,如果這真的是女人自己的選擇,他隻能怪自己和她之間有緣無份。
“孩子不是他的。”
蘇子畫緩緩站起身來,手裏端著茶杯,像是為了避免其他人的注意,佯裝以茶代酒敬男人一杯似的,聲音壓得很低。
冷元拓眸光微亮,身體卻是一怔,這個答案讓他很是意外。
不過,就在下一秒,蘇子畫淡淡吐出的另一句話,卻再度讓男人的眸光變得黯淡無光。
“不過,華說會待孩子如己出,我想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和孩子一個機會。”
蘇子畫之所以要說這句話,是因為她看出了冷元拓的心思,希望將男人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表白就此堵住,讓那些話爛死在他的肚子裏,不要再吐出半字。
冷元拓愣站在原地,看著女人優雅的舉起茶杯,以茶代酒,緩緩一飲而盡。
“畫兒已經飲完了,拓,你也幹了吧。大家都看著呢……”
蘇子畫的聲音很輕很輕,提醒著男人莫失了禮數,大殿之上眼線眾多,若是招來話柄,怕隻會有他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不想惹麻煩,也不想再麻煩他!
冷元拓回神,緩緩抬臂舉杯,一飲而盡。
收杯低眸之時,嘴角微搐兩下,似還有話想說,卻在這時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知道是崇政夜華回來了。
確實如男人所料,崇政夜華看似一臉漫不經心表情,正朝著自己的位置走來,剛才遠遠地他便看見了冷元拓和蘇子畫之間對飲的一幕,雖然心中有些吃味兒,可他從女人臉上的表情,相信她能處理好這件事,故稍稍拖延了一小會兒。
崇政夜華已經走到了自己的位置,與冷元拓目光相對,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還不等他開口,冷元拓已經先出聲了--
“太子,我先敬你一杯。”
崇政夜華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唇角緩緩勾勒起一道優雅弧度,醇厚低沉的嗓音更加迷人:“三皇子是客人,應該是本王先敬你才是。本王有錯在先,罰酒三杯,先幹為敬!”
話音落下,男人一手舉杯,一手拿壺,動作瀟灑利落,連飲三杯。
冷元拓突然笑了,眉宇間流露著複雜情愫,語氣聽著卻是的真誠認真:“酒是要飲的,可有些話……卻也還是要說的。聽說太子殿下如今已經搬出皇宮去住,這正合了本王的心意,正打算向北冥皇上稟明,希望能夠搬到太子府裏小住幾日,一來可以敘舊,二來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夠一盡地主之宜,帶本王一覽北冥山河。”
他的要求一出,崇政夜華似笑非笑的鷹眸頓時一沉,突然低笑兩聲,意味深長的道:“三皇子都已經說明了,就算本王不答應,你稟明父皇,他老人家也一樣會滿足你的要求。所以本王倒不如應了你這件事兒,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