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威拿著那封信走在路上,他還在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把這封信交給大理寺少卿——王進朝,王大人。
他看了看自己捏在手裏的那封信,這隻是自己的臆想嗎?
他朝著知行堂的方向看了看,還是決定這件事如此奇怪,到底還是應該讓自己的頂頭上司王進朝知道。
這樣想著,他邁著步子就朝著知行堂走去。
王進朝一大早就到了大理寺,他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雖然是早有預料,但是王進朝的心裏還是打鼓一樣的緊張,他知道,這件事必須一擊即中,由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差錯,那毫厘之間的錯誤很有可能就會要了人命。
他想要批改一些呈上來的案卷,但是心思卻全然不在上麵,這個時候,那個獄卒的屍體想必應該已經被發現了,隻是不知道藏在他外袍裏麵的那封信能否被發現。
王進朝的筆已經在半空中懸了半晌,卻遲遲沒有落筆,那毛筆筆尖上已經凝出來了一個墨滴,滴在了潔白的宣紙上,氤氳出一個大大的墨點。
王進朝看著那個墨點出了一會兒神,才回過神來,將那張紙揉成一團,扔在一邊。
知行堂的門大開著,王進朝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那是陳威的腳步聲,他的腳步不急不緩,走進了知行堂。
“王大人。”陳威才一踏進知行堂的大門,就開口叫到。
“你怎麼來了?”王進朝看見了陳威,大抵是知道了,這陳威過來多半就是為了那事了,他隻是麵上不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王大人,下官有一事稟報。”陳威在旁邊說道,他手裏的那封信再度被捏緊,他瞧著王進朝的麵色,還是堅定了要將這事告訴他。
王進朝的視線瞥見了陳威右手握住的那封信,他開口道:“怎麼了?是牢獄那邊出了什麼事了嗎?”
陳威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確實是牢獄那邊出了事。”
王進朝問道:“哦?是關押的犯人?”
陳威搖頭說道:“不……不是,跟關押的犯人無關,隻是死了一個獄卒。”
“死了一個獄卒?”王進朝的眉毛略微地挑起來,“怎麼死的?”
“仵作來驗了屍,說是意外身亡,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發現,身上除了那個摔倒的傷痕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傷痕。“陳威說道。
王進朝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架在了一旁的白瓷筆架上,他說道:“那既是自然死亡,那便讓家裏人來領屍吧,是在大理寺死的,那便將喪葬費都給了。”
陳威還沒說完,又繼續道:“王大人,並不隻是一個獄卒的簡單身亡那麼簡單。”
“哦?還有什麼別的隱情?不是說是自然身亡嗎?”王進朝將話題引進。
陳威點點頭,說道:“是,仵作說的是意外死亡沒錯,但是,從那獄卒胡大牛的衣服外袍的夾層裏麵搜到了一封信。”
陳威將那封信遞了上去,交到了王進朝的手裏。
王進朝看著那信,心中的石頭算是放下了一半,他依舊是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將那信封拆了開來,將裏麵折著的紙拿出來,他攤開來一看,卻並沒有什麼,上麵空無一個字,他帶著一臉的疑惑,看向陳威,問道:“這……這是你說的那封從胡大牛外袍夾層裏麵的那封信?”
“是的,大人。”陳威點點頭,看著王進朝見到那個信上麵沒有字的時候的表情,就好像跟剛剛的自己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