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瞎郎中恢複了正常的情緒,接著說,“我父親姓夏,我媽姓陸,我們家有個傳統,姓夏的,隻能和姓夏的成親,不能和外姓通婚。夏氏家族,世代為醫,治病藥方,絕不外傳。”
“但是我父親在四處遊曆的時候,遇到了我的母親,後來我父親就違背了家規,娶了我的母親,我爺爺他們認為這是家族的恥辱,就像我父親他們趕了出來。”
“因為夏氏家族從來不管江湖之事,所以後來我父親就遊蕩於江湖之中,成了江湖名醫。”
“我出生後就跟著我父親學醫,夏氏家族有一個遺傳的本領,就是隻聞聞味兒便可知道熬製的湯藥用了哪些藥材,但是我身上直流了一半的夏氏家族的血液,所以我的鼻子並沒有那麼敏感,所以我一直自稱是半夏郎中,後來小有名氣了之後就都說是半瞎,半瞎就半瞎吧,我就改了招牌。”
“大約在十七年前,我父親帶著我去了泠國,父親當時說,做了這筆生意就歸隱了,不再在遊曆江湖了。”
“我們到泠國才發現,邀請我們去的是泠國的國主,我們到那一天晚上發生了很大的事變,匆忙之下我把你藏在了一個鐵匠鋪裏。”
“後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你的胳膊內側就被一塊燒紅的鐵烙下了一塊疤痕。”
“從那天之後,你就性情大變,然後時常做到噩夢,我父親當時隻是看了看你的症狀就走了,就離開了泠國。”
“至於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跟著我父親一直在一個藥房裏煉藥。”
江玥聽到這沉默了許久,因為那次事變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生,而那次事變後,隻要經曆過的人基本都不想再提起那件事了。這讓江玥突然之間一下子又沒了頭緒。
“那麼所以那天晚上你到底經曆了什麼?”半瞎郎中問道,“心病還需心來解。”
周犖犖聽後遲遲不說話,一直都是沉默狀態。周犖犖聽了半瞎郎中的話,好像意識到了點不對,自己的記憶是從四歲開始才有的,對自己四歲以前的生活毫無印象。
“我也不記得了,但是我時常會做同一個夢,夢中我記得我做的是同一個夢,但是沒當我想來的時候,我又想不起我到底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夢。”周犖犖想了很久,對半瞎郎中說道。
“那你可否願意讓我一試。”半瞎郎中說道。
“怎麼試?”
“讓你重新回到夢境中。”半瞎郎中說著,從袖口裏去出了小小的白色瓷瓶。
周犖犖服下了半瞎郎中的藥粉,就倒在了躺椅上,沉沉的睡去。
江玥擔心會出什麼差錯,就一直守護在周犖犖的身邊。
“姑娘不必擔心,她不會有事的,她服下藥粉後隻是在夢境中有自己的意識而已,這個藥粉對她不會有任何的危害的。”半瞎郎中看出了江玥的擔心,勸道。
“但是我還是有個問題,事隔多年,你為何還要想要醫治她?按理說你和你父親拿了泠王的銀子後就可不必管她了,但是你怎麼還會記得這些,而且,這麼多年來你似乎也在尋找著她?”江玥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是,沒錯,我是在尋找她。”半瞎郎中坦言道,“我之所以會救她是因為我知道那天發生了些什麼,透過窗戶我都能感受到外麵燃燒的熊熊大火,那一天晚上她失去了很多東西,所以我才會想要救她。”
江玥聽後也沒有辦法反駁,也沒有能力反駁,因為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出生,她對那天發生的所有事都無從得知,對那一切都沒有辦法作出定奪,所以隻好聽信半瞎郎中的話了。
江玥和半瞎郎中同時陷入了沉默,過一會兒,周犖犖突然神色大變,一手緊緊的抓住躺椅的扶手,臉色看起來好像受到什麼驚嚇。
江玥看到後趕緊一手抓住周犖犖的手,企圖可以給她帶來點的安全感。
“沒有用的,用了我這個藥粉入睡的人,她可以清醒的感受到夢境中發生的事,但她在現實中直覺幾乎麻木到感受不到。”半瞎郎中說道。
江玥一臉震驚的看著半瞎郎中,可是現在自己也沒有辦法,隻好握著周犖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