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手心當中滑出,順著手掌滴落在地。
我看著曾雄,他也看著我,沒人說話,曾雄歎息了一聲,然後轉身坐下說道:“上去吧,我在這坐會。”
馬哲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紗布給我包紮,我突然意識到我剛才是在一個父親的麵前商量他女兒的死亡。
現實的荒誕讓我一時無語,在等待馬哲給我包紮的過程當中,氣氛死一般地凝重。
馬哲動作很快,幾分鍾之後,我們三個人有些沮喪地從地下室中走了出來,來到大廳,似乎是在等我們一般,曾母立刻喊著讓我們留下吃飯。
既然這麼熱情,我們隻好卻之不恭地來到了飯廳,三個人坐著等待,我輕聲開口問道:“馬哲,你覺得曾雄有可能因為父女之情誤事麼?”
他白了我一眼哼道:“我哪知道。”
是啊,他也不知道,他在聰明,也不可能真正會體會一個父親的心。
我突然不想和馬哲他們呆一塊了,而之前那些阻礙我步伐的事情,在經過這樣的事情之後,突然變得不值一提,我起身上樓,馬哲在我身後歎息了一聲。
他的態度是明確的,要我遠離曾韻,但我的態度都不明晰,我隻知道我現在非常想見她。
罔顧了馬哲的提示,我來到了樓上,來到了曾韻的門前,我敲門。
曾韻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她大聲喊著說道:“別管我!”
我有點尷尬,這種孩子氣的憤怒顯然不是對我發的,大概是把我當做她媽媽了吧。
再次敲了敲門,她有些無奈地大喊道:“媽!我有零食,餓不死,別管我!”
“我是溫瑜,韻兒開門吧!”
裏麵詭異地沉默了一下,幾秒鍾之後,房門打開,一個穿著睡衣,蓬頭亂發的女孩在門縫裏看著我,眼睛紅著,看著我的眼神帶著些許的激動,但大多是怨氣。
我撓撓腦袋笑道:“才幾個小時,怎麼就睡下了?”
她不滿地哼了一聲,冷漠地說道:“我就是喜歡睡覺,管得著麼?你又不是我的誰。”
前半句話帶著怒,後半句話帶著怨,她倒是能銜接地上。
我撓了撓腦袋,沒有說話。
隨著我的沉默,她臉上的憤怒也好,怨氣也好,也很快地消散不見。
許久之後,她才輕輕歎息著說道:“你就是來跟我無言以對的麼?還是說怕我難過過來安慰我?”
我愣了一下,她哼了一聲繼續說道:“不管是為什麼,我不需要,我還沒脆弱到追個人失敗就怎麼樣的地步!”
曾韻瞪著我,見我還不說話,怒氣立刻重現,她大聲說道:“有事說話,沒事你就走!我穿著睡衣很好看麼!”
我愣住了,然後點點頭說道:“你穿睡衣挺好看的。”
可不是麼,絲質的睡衣柔順地貼在她的身上,帶著些慵懶的性感,青年女性的身體若隱若現,如果不是我現在心緒雜亂,換個地方,我想我都要起反應了。
她臉色微微一紅,然後迅速暴躁了起來罵道:“你什麼意思啊,沒事我關門了!”
說著她就準備關門,我下意識地伸手擋住,她帶著怒氣地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啊!你手怎麼了?”
我的右手上還纏著繃帶,被門撞了一下,血跡一下子氤氳出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