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推開門，朝房內看了一眼，把還呆站著的肖晴晴往門內拉了拉，然後轉身離開。
莫語走後，肖晴晴更不知所措，兩手捏了捏身側的裙擺，深吸一口氣，往屋內的人看去。
吳耀清一身筆挺的黑色手工西服，背對著她，背手站在落地窗邊，依舊挺拔高大，但沒有四年前的魁梧，消瘦了很多。
肖晴晴甚至覺得那黑色西褲的褲管裏空蕩蕩的，好像什麼也沒裝下。
從窗口照進來的陽光擦過他兩鬢，肖晴晴看到了他比四年前更花白的滿頭華發。
心裏一酸，四年前的吳耀清不是這樣的，看來這四年他也並不好過。
站在窗口的身影動了動，緩緩轉過身來，肖晴晴的心也跟著一動，目光閃了閃。
“怎麼不進來？”
肖晴晴聽到了吳耀清可以稱之為柔和的聲音。
吳耀清看了她片刻，指了指右側靠牆的兩張棕色單人真皮沙發，“坐吧。”然後帶頭往沙發走過去。
肖晴晴抬頭看著他瘦削的背影，跟上他步子。
吳耀清在靠近落地窗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抬頭看向正走過來的肖晴晴。
肖晴晴趕忙垂下一直看著他的眼，快步走到另一張沙發邊坐下。
挺直背脊坐得一絲不苟，雙手放在腿上，不自覺的絞緊。
吳耀清看了看她絞在一處的雙手，眼落到她緊繃的側臉上，“我聽子初說，你這四年在巴黎又去進修了？”
“嗯。”肖晴晴沒想到吳耀清竟然會跟她聊起了家常。
她這四年在國外也沒閑著，在生孩子的空檔又去進修了下設計，還在莫子初的提議下，輔修了下金融。
“子初倒是常跟我提起你，他怕我不放心。”
肖晴晴心中一動，沒想到吳耀清竟然跟她說了這麼親近的話，這一點都不像她過去認識的吳耀清。
偷偷轉眼看向旁邊沙發上坐著的吳耀清，剛剛逆著光，她看得不是很清莫，現在靠這麼近，她才算看清了他的臉。
他比四年前蒼老了許多，瘦削的臉上已經開始有皺紋，麵色是不健康的蠟黃，顯得有些枯槁，隻有那雙眼，還跟四年前一樣精神奕奕。
這樣的吳耀清讓她心裏一下就泛上一股梗塞，不覺開了口：“我過得挺好的，你不用操心，倒是你自己，要多注意身體。”
吳耀清像是不敢相信她會這麼平和的跟他說話，微愕的轉臉看向她。
肖晴晴立即又收回落在他臉上的目光，看向自己絞在腿上的雙手。
吳耀清看了她片刻，轉回頭，似是歎了口氣，“晴晴，我們父女從沒好好說過一次話，現在你能這樣跟我相處，我已經很滿足了。”
態度轉變如此大的吳耀清，讓肖晴晴實在有些難以置信，皺了皺眉，又抬眸轉頭看向他。
吳耀清神色有些悠遠，“晴晴，四年前，我對你的態度不好，你能原諒我嗎？”
肖晴晴愣住，這完全不是她認識的吳耀清，到底是什麼讓他轉變如此之大？
吳耀清見她半晌沒有回應，微微扭頭看向她，目光柔和。
肖晴晴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了她想象中父親的神色。
突然就有想哭的衝動，她趕忙垂眸蓋住眼中的激動，這次沒有再逃避的轉過頭，而是麵對著吳耀清。
說出了讓她自己都驚訝的話：“四年前，我態度也不好，我們算扯平了。所以，沒有什麼原不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