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即便是溫哲軒,遇到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一時間,也沒有辦法馬上開口。
畢竟,這種突發狀況,他要首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而且他現在每一個表情、每說一個字,都可能被媒體拿來大做文章。
好在,這些記者並不知道這塊古玉的捐贈人就是貝文霍,不然,這件事的爆炸性,肯定更加難以預料。
最主要的是,記者又是怎麼得到的消息,又是怎麼進來會場呢?
明明,之前都被攔在了會場外麵啊!
溫哲軒的臉在鎂光燈下略帶蒼白,大腦卻在飛快的旋轉著,一件件,一樁樁,驀地,一個念頭和一個人影,出現在腦海之中,赫然清晰!
台下的林冉一直坐在位置上,神色淡然的看著這場鬧劇,看到這裏,已然沒有什麼東西了,索性緩緩站起身,朝身旁的餘少楷說了一句:
“走吧,沒戲看了!”
餘少楷眸光幽深複雜,片刻,麵無表情的也站起身,跟在林冉身後,緩緩退場。
而溫哲軒朝她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剛剛好就看見林冉和餘少楷兩個人,想攜離開的情形。
江焱冷眼看著這幅情形,不由得淡淡一笑。
果然,這個林冉,還真是有夠狠毒啊,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變成了台上那個,被記者追問的了。不過,要是換做他是溫哲軒,台下這幫記者,恐怕待會,都不能好好的走出這個會場了。
想到這裏,江焱不禁微微搖了搖頭,也站起身,緩緩離開。
反正,有人自然有事要煩,有人得逞,也自然高興,總之不關他的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去找那個某人,好好的要份人情。
……
林冉和餘少楷坐在車子上,車內狹小的空間裏,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林冉靜靜的看了一會窗外的景致,片刻,突然間毫無防備的轉過眸子,直直的看向了餘少楷:
“是你吧?”
餘少楷淡淡一笑:
“你指的是哪件事?記者,不是你找來的麼?”
“可是卻是你放進來的,而且時機,恰到好處!”
餘少楷抿唇,當做默認!
林冉有些奇怪:
“我之前要做什麼,都沒有跟你說過,你怎麼會知道,又會在這個時候幫我?”
餘少楷依舊隻是笑,坐在前座的容澤卻有點忍不住了:
“我說林大小姐啊,沒錯,你是聰明,但是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就是天衣無縫,一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先不說在這裏,就是在北城市……”
“容澤!”
容澤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餘少楷猛地冷聲開口,隻是叫了一聲容澤的名字,都帶了一股莫名的冷意,像是將他的嘴封住了一般:
“你的話太多了!”
容澤有些氣不過,明明,餘少楷為了這匹小野馬做了那麼多事,卻一直都瞞著她,在暗中,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讓她知道。
他這是為某人叫屈不值得好麼?
做好人不留名,餘少楷是那樣的人,他容澤可不是!
可是,餘少楷已經發話了,他又不能繼續說下去,隻能悶悶的逼近了嘴巴,憤憤的看著前麵,一言不發。
林冉一直凜著雙眸,先是看了看容澤,又看了看餘少楷:
“我從來都不覺得,我是神,但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做過什麼事,即便隱藏的再好,也會留下痕跡。
但我敢做,就從來沒怕過。
隻是,之前我也奇怪,為什麼我這次回來以後做的任何一樣事情,都順那麼順利。
難道是我運氣好?
不!我不那麼覺得!”
林冉說著,不禁停頓了一下,目光筆直的、定定的看向了餘少楷,一字一頓:
“餘少楷,我從來不這麼覺得!
如果我運氣好,我們林家就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如果非要說的話,我唯一運氣好的一件事,就是遇上了你!
所以,做好事不留名的餘大公子,這個時候,是不是該把你之前做的那些好事,都一一交代了?”
林冉說這話的時候,琥珀色的眼眸中,始終帶著澄澈的、洞察一切的光亮。
餘少楷一愣。
原來,她其實一直都知道。
他和她,彼此隱瞞著,卻都在默默的關注著對方,隻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而已。
餘少楷薄而性感的嘴唇微微抿成了一條直線,卻並不淩厲。
原來,他的林冉,什麼都知道。
而容澤那邊,看著兩人這種欲說不說的情形,終於憋不住了:
“媽蛋的!餘少楷,今天你就是要把我趕下車,我也得說!”
說完,立刻轉過身,看向林冉:
“林大小姐,從你決定來帝都的那一刻起,少楷就已經幫你暗中安排好了一切。他帶你見貝文霍,無非是為了刺激郝子安,郝子安按捺不住,肯定會讓你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