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認真道:“明儀師兄此言差矣,我護著伏城,同師兄師姐護我,是一個道理。”
明儀凝了個怔兒,覺得此情此景,自己作為大師兄,有必要說點什麼。
於是他輕咳了一聲,也不管師弟師妹怎麼瞧他,目光溫和的看向阿眠:“小師妹,你長大了。”
一旁眼觀新人,耳聞徒弟的長韶上神看不下去了,斜了一眼明儀:“明儀,過來為師身邊站著。”
…
容卿心思遊離,隻敢用餘光去瞧阿眠那邊,也不知怕個什麼。
他恍然意識到,小姑娘在蓬萊待了千年,仙島是個什麼情況,極有可能已經有人同她說過了。
隻是,至今也沒瞧見小姑娘對他有什麼抵觸。
他隻能將情況往好了想。
萬一呢?
萬一小姑娘沒聽過那些,自己現在這般,豈不是平白讓人生疑?
還未等他想出什麼法子來,那邊已經禮成,準備入龍宮了。
到了這一步,四下圍觀的神仙便三三兩兩上前,同敖欽客套幾句後,騰雲駕霧離開了。
長韶上神說來也隻是看在敖如沁的麵子上來的,依著他的身份,若是上前攀談,難免又會落人口舌,於南海水族無益。
所以,長韶隻遠遠和敖欽對了視線,點頭示意,便準備領著人走了。
阿曉便是在此時,壯著膽子走到人前,攔了一眾人的去路,跪拜道:“奴婢鬥膽,想問上神一句話。”
四下還有少許未離開的神仙,此時見這邊出了狀況,都靠過來圍觀了。
眾目睽睽之下,長韶也不好直接走人,耐著性子問:“何話?”
阿曉便看向伏城,大聲道:“不知依著天界律法,蓄意破壞在籍神仙的婚事,該以何罪論處?”
長韶沉了臉,眼底帶著不喜:“且說來聽聽。”
阿曉垂下眼簾,默了一下,隨後指著伏城道:“這人也不知存了什麼心思,在這等關口,燒了我南海的林子,又在這裏尋死覓活的,實在是……”
說著,捂著心口幽怨地掃視著眾人,倒真像受了委屈那個。
人們便瞧著伏城,認出了他魔族的身份,當下交頭接耳起來。
畢竟,大多數神仙對於妖魔,總是心生抵觸的。
阿曉恍然對上阿眠的目光,淡淡的,卻讓她心底無端升起寒意來。
她定了定神,又道:“他一個魔界中人,先前已經跑了的,也不知為何又被人領了回來,也不知其中可有別的什麼。”
四下裏神仙的談論,不知怎麼就同記憶深處那些碎嘴的婦人攪和在了一起。而阿曉那張臉,好似也慢慢起了變化,成了方冉慈的臉。
真真讓人厭煩。
阿曉一直偷偷盯著阿眠瞧呢,看見這小姑娘明顯不好的臉色,心中暢快。
她等著這小妖精站出來替那個魔族說話。
一妖一魔,屆時被傳成什麼樣子,可想而知。
阿眠知道這人存了什麼心思,她沒去辯解,隻是悄悄將伏城往身後扯了扯,以免少年脾氣上來說出點什麼,落進圈套裏去。
長韶上神瞧著底下跪著的人,笑了笑,偏頭看向明儀:“明儀,你同她講講。”
明儀頷首稱是,往前邁了兩步,皮笑肉不笑道:“放火燒林?尋死覓活?若是其中真有什麼貓膩,南海龍王自會上稟,哪輪得到你在此嚼舌頭?”
說著,朝向容卿拜了一下,道:“這林子是歸在止頌國的,而止頌囯,歸在了括蒼殿管轄範疇。括蒼神君在這兒站著呢,你卻偏偏來長韶上神這裏說道。你懷了個什麼心思……”掃視了一眼眾人,“想必在場仙僚,皆是有目共睹。”
四下裏的神仙,原本就沒將這出上不得台麵的戲碼放在心上,此時也不過是冷眼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