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心跳的越發快了,好像下一秒,就會從胸口蹦出來一樣。
偏偏韓墨還一臉溫柔的跟她說說笑笑,絲毫沒有把喬欣然放在眼裏。
喬欣然坐在兩人對麵,突然間就成了一個透明人,甚至被當成了空氣。
罷了,既然你們二人你儂我儂的,她也不便打擾。與其在那裏沒眼色的當電燈泡,還不如自己識趣的滾開好。
想到這裏,狠狠的瞪了韓墨一眼,登登登幾步跑上了樓。
在二樓最裏麵的房間門前,猶豫了許久,還是輕輕的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弟弟喬斌的房間,已經許久,沒有人打掃過了。
自從他被華姨送到療養院以後,這個房間就被空置了下來,再也無人問津。
因為一直被遺忘著,所以也保持了原來的樣子。
弟弟離開這個家的時候,才十歲吧?她還記得那天,一向什麼事都不懂的弟弟,似乎有了種預感一樣,拉著她的手哇哇哭個不停,怎麼也不想走。
她常常在想,如果那一天,她的態度再強硬一些,站出來,保護弟弟的話,是不是就能把弟弟留下來了?
如果她一直在弟弟身邊守護著他,哪怕是永遠這樣不清不楚的生活下去,也總好過現在,連他的下落跟生死都不知道!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依然沒有成長到足夠強大,別說是保護弟弟了,甚至連自己的未來都決定不了……
抽屜的相冊上,是她們一家四的笑臉。這也是家裏唯一一張,有關於媽媽和弟弟的照片了。
其餘的,都被華姨以各種理由整理掉了。
就連這張照片,也是她在整理弟弟的東西的時候發現的,本來,是夾在弟弟常看的一本書裏的。
原本她以為,弟弟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自從那天在書裏發現了這張照片以後,她才知道,原本弟弟,什麼都懂。
他知道自己的媽媽永遠的離開了他,也知道爸爸娶了另一個女人回來,而且,以後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愛他了。
怪不得在爸爸跟華姨結婚的那天,弟弟突然失蹤,一個人離家出走,原來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抗議。
也正是因為那一次出走,才讓華姨有了機會,在爸爸麵前列數弟弟的“罪狀”,讓爸爸點頭同意,把弟弟送到了療養院。
隻可惜,她知道真相知道的太晚了。要不然的話,她可以跟弟弟一起抗議,用他們自己的方式。
哪怕最後還是阻止不了華姨進這個家門,可是至少,她能在弟弟身邊陪著他。
緊緊的把照片抱在懷裏,眼淚已經無聲的落了下來。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就算再深的感情,再濃的血緣,都抵不過時間的衝刷和現實的無奈。
她不怪爸爸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他有過更好生活的權利。
可是,心裏卻始終沒辦法釋然。
那種類似於心理潔癖一樣的感情,始終沒辦法跟現實妥協。
緊閉著的門突然被打開,韓墨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