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信紙在案子上鋪開,用鎮尺壓好,沈念真拿起毛筆,不假思索便開始書寫起來。
將她剛剛在老太太跟前受的委屈發泄一通,末了義正言辭的道,從今而後自己不光光不與蘇雲牧等其他男人見麵,更不會與他見麵。
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一頁。
放下毛筆,沈念真洋洋得意的審視一番,等字跡幹了,便用信封裝了,將沈雲瀾的小廝魚腸叫進來,讓他送信去二皇子府。
"大小姐放心!奴才一定送到!"
魚腸看著如畫遞到他手裏麵的五百文賞錢,笑的見牙不見眼,當即笑嗬嗬的應允了,捧著信便出了府。
正要去給二皇子送過去。誰知卻被剛剛回府的沈雲瀾給撞見了。
沈雲瀾當即將信要了過來,直接就拆開看了。
"大少爺,您不怕大小姐知道了這件事,責怪您麼?"魚腸小心翼翼的問。
"你不說她怎麼會知道。"
沈雲瀾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當他看到沈念真在信裏麵對榮琛百般控訴,並且要求他再也不要與自己見麵時,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怎麼能行,若是一直不見麵,萬一二皇子殿下移情別戀了怎麼辦?
今日他在宮門口可是看見了,永昌侯府的李小姐,就對榮琛拋媚眼了。
沈雲瀾當即捧著信回了書房,模仿著沈念真的字跡,在信的末尾處,寫了一首女子偷偷愛慕男子的暗戀詩。
寫好後,他滿意的點點頭,將信紙原樣裝回去,用火漆重新封了,照舊交給魚腸,讓他送到二皇子府去。
魚腸被他的操作驚呆了,不過麵對著沈雲瀾含笑的眼神,他什麼都不敢說,接了信便去二皇子府了。
當榮琛看到那張通篇寫著控訴的信時,眉頭頓時皺的高高的,眉宇之間蘊含著濃濃怒氣,待看到末尾。就看見了那首深閨寂寞冷的暗戀酸腐詩。
他頓時挑起了眉頭,一邊吟詩,一邊思索沈念真到底是幾個意思。
一邊控訴不要見麵,一邊又寫詩想念他,莫非她是在欲拒還迎?
他頓時茅塞頓開。
沈念真想念他了!
這心口不一的女人!
榮琛啐了一口,暗暗罵一句,但是眉梢眼角卻有喜悅控製不住的湧出,嘴角高高彎起,笑的毫無知覺。
南風站在門口,從沒見過自家主子這種表情,說是生氣吧,卻一臉的開心?
他輕輕咳嗽一聲,開口提醒道:"王爺,明天一大早您還要趕赴城外處理公務,隻怕沒有三天回不來,還是早早休息吧。"
他不說。榮琛差點都忘記了。
隨即點點頭,道:"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殿下。"南風退下。
榮琛站在書房裏,低頭看著手裏麵的書信,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
這可怎麼辦,明日一早他就要出城,而沈念真想他。
這心口不一的女人,還是第一次寫情詩給自己,第一次表達愛意,他怎麼能沒有一絲反應,反而還離開三天?
萬一她埋怨自己冷落了她?
榮琛左思右想,心中下了決定,今晚上,夜探沈大統領府!
說做就做。
榮琛當即讓人拿來一身夜行服,利索的換上,裝出一副人還在王府裏的樣子,暗地裏卻偷偷的潛出府去,一路坐上馬車到了大統領府後院。
半夜時分。
沈念真一邊迷迷糊糊的睡覺,一邊翻了個身。
忽然,她感覺到臉頰上癢癢的。
頓時抬起手來打了一下。
"啪!"響聲很清脆,沈念真頓覺臉上有些痛,人也從熟睡之中清醒過來。
她慢慢睜開眼睛,借著月光發現床頭上坐著一個人。
那人手裏麵拿著根羽毛,還沒來得及扔掉,嘴角彎彎,似是在無聲的笑。
鬼啊!
沈念真當即就想大叫。
聲音還沒出喉嚨,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榮琛湊近了她,壓低了聲音道:"別喊,是我。"
沈念真聽到他的聲音,更加震驚了!
榮琛一放開手。她就猛的翻身坐起,用被子將自己包裹的緊緊的,整個人蜷縮著躲進了床的最裏麵,壓低了聲音警惕道:"殿下!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發什麼瘋!!"
"你不是想本宮了麼?你這口是心非的女人。"
榮琛點亮一根蠟燭,借著昏黃的燈光欣賞著沈念真臉上的表情,看到她的抗拒冷哼一聲道:"本宮明天有任務要出城三天,怕是沒機會來看你,因此今晚上就來了。"
說著,四處瀏覽著房間。
"本宮之前給你的那封休書呢?拿出來吧!"
這事兒他還沒忘記!
以為自己已經逃過一劫的沈念真聞言頓時欲哭無淚:"王爺!我說過了!那休書早就撕碎了!我沒留!你怎麼就不相信呢?"
她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滿是誠懇的看著他,希望他能相信。
可惜,榮琛卻不那麼好騙。
他衝著沈念真咧開嘴巴無聲的笑了一下。
下一刻,猛然伸出手去奪走她手裏麵的被子,口中涼涼道:"是麼?既然這樣,你我是夫妻,來,讓本宮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