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琛想不明白。
"殿下,這匕首是不是要收起來……"這時,有宮女在一旁怯怯的開口。
榮琛一低頭,這才看見自己手裏麵還握著那把剛剛刺傷菁雪的匕首,上麵還沾染著她的鮮血,散發出一股血腥氣。
"不用。"榮琛淡淡的道,然後將拿出帕子來,小心翼翼的將那匕首上的血跡擦拭幹淨了,然後抬眸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宮女,道:"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你是母妃宮裏麵的人吧?母妃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麼?走吧!"
那宮女眼看著那匕首經過擦拭後,刀刃散發著雪亮的光芒,心頭慌亂不已,什麼話都不敢多說,忙不迭的點頭:"是,殿下既然吩咐,奴婢這就告退!"
說著。慌不擇路的退了出去。
二殿下實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嗬嗬,全都是一幫沒膽量的人,就這還敢留下來刺探消息。"榮琛嘴角散發出一抹冷酷的笑容,然後將匕首塞進枕頭底下。
正準備收回手時,他忽然摸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榮琛一愣,然後捏著那東西抬起了手來,卻原來,是一隻荷包。
是沈念真送給他的那一隻,兩個人吵架後,他曾經將其摘下來,還放下腳下踩了好幾腳,幾次三番想將其扔掉,然而最終卻是舍不得,又撿了回來,仔細的清洗幹淨了。
然而,荷包卻破了。
也不適合再戴出去。
榮琛便將荷包貼身藏了起來,一直都裝在身上,他中毒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替他將荷包放在枕頭底下的。
他仔細的摩挲著這個荷包,心中回蕩著剛剛太醫們說的話:"是啊,那位葛神醫脾氣倔強的很,若非柔嘉縣主親自去請,他未必會來替殿下解毒啊。"
沈念真,你隻是嘴硬,實際上還是關心本宮的對麼?
榮琛摸著荷包,想到沈念真又生氣,又無奈。卻還是不辭辛苦的親自去求葛神醫來替自己治傷的情景,忍不住嘴角蕩漾起一絲暖暖的笑容來。
"沈念真,既然你心裏有本宮,本宮心裏也有你,那還退什麼婚?"榮琛喃喃自語道:"等身體好些了,本宮便去向你道歉……"
話說一半,他忽然覺得手裏麵的荷包有些不太對勁。
他嚇了一大跳,以為荷包被人調換了。
然而仔細一看,荷包還是那個荷包,隻是曾經被他弄破的地方,已經用同樣的絲線,同樣的手法,仔仔細細的修補好了,針腳跟從前的一模一樣,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那兒曾經破過一個洞。
這是誰修補了荷包?
難道是府裏麵的丫鬟?不!絕不是丫鬟!丫鬟繡不出這一樣的針腳!
榮琛臉色大變,仔細的將荷包翻來覆去的看,看著看著。他臉上的怒容消失了,然後又重新換上一副笑容,眼底滿滿的都是感動:"原來不是本宮的錯覺,沈念真,你真的來過!還修補好了這個荷包……"
"殿下!殿下!"
卻在這時,南風扶著一個侍衛掙紮著從外頭走了進來,向榮琛道:"您不要被騙了!您中的蠱毒真的是靠沈大小姐親自出城采藥,才救治好的!跟那個菁雪一點關係都沒有!"
榮琛迅速將荷包放進衣襟內,這才緩緩轉頭,看了南風一眼,沉聲問:"你說的可是真的?本宮的蠱毒,是沈念真親自采藥治好的?"
"是啊!當時情況危險至極……"南風一五一十的將當時的情景講述了一遍,並未略過大皇子要挾沈念真的事情。
"什麼?你說念真答應了大哥的條件?然後才換回了紫堇草?那是什麼條件?"榮琛聞言大吃一驚。
"屬下當時采藥去了,並不知曉。"南風聞言搖頭道。
榮琛跌坐在床上,喃喃自語道:"原來,她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在本宮清醒之前,就離開的……"
"殿下,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南風焦急道:"難道就任由沈大小姐被大皇子威脅麼?"
"當然不可能!"
榮琛搖搖頭,沉聲開口道:"這件事本宮會去解決,絕不讓大哥再去糾纏念真!"
念真,他的念真!居然為了救他性命,答應了大皇子的條件!真是太天真了!也太蠢了!
可是為何,想到這樣蠢蠢的沈念真,他心裏麵卻甜蜜蜜的……
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榮琛心裏沒有感到憤怒,反而有一種因禍得福的感覺,在這件事中,他看明白了自己的內心,也看明白了沈念真的心,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可以橫旦在他們之間了。
再也沒有!
"殿下,您現在清醒了,是不是要派人去大統領府送個信啊?"南風說道:"畢竟為了您,沈大小姐領著葛神醫,還有小沈大統領。一直殫精竭慮的忙到現在……"
"應該的!"榮琛聞言點點頭,然後笑著道:"你去庫房,將本宮珍藏的那一對汝窯玉花瓶拿出來,送到大統領府去,據說本宮的嶽父大人沈大統領很喜歡這些古董,還有,本宮記得前些日子花費萬兩銀子買回來的那本顏回字帖,大舅哥沈雲瀾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