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芳茹聞言頓時眼眶有些發紅。
當日奮不顧身的去救沈老太太的時候,她隻是憑著一腔熱血,以及平日裏的善良,沒有多想便去救了,也沒考慮那麼多,誰能想到,當日的無意之舉,卻換來今日母親的得救!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呀!
如此說來,她更不需要為額頭上的傷疤而傷心抑鬱了。
"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去吧。"廖芳茹看著她道:"念真,我在這裏等著你來。"
"我一定會來的。"沈念真點點頭,便轉身與大太太一起離開。
到了府門前,果然看見丫鬟婆子們打著燈籠照亮了府門前的路,門前台階上靜靜的停著一輛馬車,沈雲瀾穿著一身靛藍色的綢緞錦袍,身長玉立的站在馬車前,正衝著她微微笑著。
"大哥!"
沈念真歡快的叫了一聲,然後放開大太太的手。笑著走了過來。
"多謝夫人送舍妹出來,夜深露重,您請回去吧。"沈雲瀾客氣的衝廖大太太行了一禮,然後才扶著沈念真上馬車。
卻在這時,長街的另一頭傳來一陣馬兒嘶鳴,以及馬蹄聲,在這空蕩蕩的長街上,顯得十分悠長。
不一會兒,另一輛馬車駛來,堪堪在廖家門前停下。
馬車簾子掀開,下來一個方正臉堂,五官十分清秀雋永的年輕男子,他他急匆匆的往廖家而去,幾乎沒注意到沈念真的馬車,台階上,廖大太太輕輕的咳嗽一聲,淡然開口道:"仲文回來了?怎麼見了人也不上前見禮呢?"
廖仲文猛的停下來,順著大太太的視線,終於看到了沈家的馬車。
沈念真已經在沈雲瀾的幫助下爬上馬車了,聞言隻好掀開簾子衝著廖仲文點點頭,客氣的道:"廖三公子好。"
廖仲文看到沈念真的一瞬間,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他有些羞澀的點點頭,不好意思的問道:"柔嘉縣主今日是來看望姑姑的麼?倒是我回來的不巧,耽擱你回府的時間了。"
"也沒什麼的,這就回去了。"沈念真微微一笑,然後衝著大太太點點頭,放下了車簾。
馬車緩緩而動。漸漸加快速度,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長街上。
廖仲文依舊站在台階上,目光幽幽的看著沈念真的馬車離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廖大太太看到他這幅模樣,心裏麵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幽幽的歎息了一口氣,冷嘲熱諷道:"仲文,這人啊,還是要認命,不該你肖想的人,還有東西,都是連念頭都不能有的!別到時候害了自己不說,還要連累其他人跟著遭殃!"
"不明白大伯母在說些什麼。"廖仲文當即扭頭,麵色平靜的看著廖大太太,語氣淡然的道:"沈大小姐可是咱們廖家的貴人,更是二皇子殿下的未婚妻,大伯母即便是再想讓她當你自己的兒媳婦,也要克製,不然。以大哥那油滑而不上進的樣子,隻怕會招惹災禍。"
說著,衝著廖大太太微微一點頭,轉身進門去了。
廖大太太氣的夠嗆!
她的兒子廖家大郎,早一些年便成親了,隻是任職在外,鮮少回來,早些年的時候是說過若論上京閨秀的美麗風韻,當要屬沈大統領府家的大小姐沈念真,就算是蘇太師府的蘇穆婉小姐,也是略遜她一籌的話。
廖大郎也說過娶妻當娶沈念真這樣的話。
當然,那都是玩笑話,廖大郎隻是開玩笑而已,實際上,他的年歲與沈念真差了十歲不止,兩個人根本就沒見過麵。
廖大郎也根本不會打沈念真的主意。
然而那些話,卻又實實在在是廖大郎自己說過的,廖大太太曾經當做玩笑話在家人麵前說過好幾次,此時想要反駁,卻是啞口無言。
心裏麵對二房的怨恨又多了幾分。衝著廖仲文離開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爹娘妹妹都是爛泥坑,倒要看看你這隻出淤泥而不染的金鳳凰,能清流多久!"
廖仲文是有才華的,去年參加科考考中了童生,今年秋闈也還要參加,他的老師曾經說過,廖仲文是狀元之才。
廖老太太對此深信不疑,很是以此為傲。
廖大太太以此說事,實是氣的狠了。
……
沈念真遇到廖仲文的事情,並未放在心上。
回去以後,她大略的跟沈老太太說了一下廖芳茹的病情,為了避免老太太太過擔憂,她將傷口說的不是那麼嚴重,並且保證道:"祖母,您就放心吧,大婚的時候,我一定會想辦法讓芳茹姑姑的傷疤不被任何人看出來的!沒有人可以嘲笑她這個沈家主母!"
"這個我倒是不擔心。我就是擔心二殿下。"沈老太太握著沈念真的手,親昵的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憂心忡忡的道:"念真啊,你跟祖母交個底兒,二皇子殿下的腿真的能治好麼?不會留下病根麼?"
"當然不會!"
沈念真聞言失笑:"祖母,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就放寬心吧!"
"我也不是不信你。"沈老太太聞言無奈一笑,摸著她的鬢發,柔聲道:"祖母隻是擔心你,有什麼事情都自己抗,不肯說出來,那二皇子殿下大概平日裏實在是太囂張跋扈了,所以才惹禍上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