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花廳裏麵一瞬間變得死寂。
所有人都看看沈念真,又看看那婦人,臉上露出了看好戲的神情。那婦人則是又羞又囧,還有些惱羞成怒,她萬萬沒有想到沈念真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片子,居然敢正麵杠自己,而且眼睛那麼尖,居然發現自己沒送添妝!
這時節女子出嫁之時,親朋好友以及家中親眷長輩,以及同輩姊妹都會送一些首飾以及衣裳作為添妝之禮,從來沒有空手上上門的,這婦人也算是一朵奇葩了。這花廳裏的人都要麵子,不願意揭穿她,可是沈念真卻敢。
還明晃晃的直接說了出來,直接給她沒臉。
眼看著眾人的神情越來越嘲諷。那婦人終於是忍不住了,冷哼道:"芳茹這是第二次出嫁!她第一次出嫁的時候,我已經送過添妝之禮了!"
此言一出,廳上眾人的表情又是一變。
別人先不說,廖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廖芳茹是再嫁之身,這是承安伯府最大的禁忌,從來都沒有人在廖老太太麵前這樣子說話!這不是當麵打人臉麼?
廖老太太聞言當即不客氣的道:"你上次送了添妝,可是你上次也參加婚宴了!今日既然不準備送添妝,自然也不該留在這裏,我們承安伯府也不歡迎挑撥是非的人,來人哪,好生的送秦夫人出去,千萬別叫她賴在府上不走了!"
上一次這秦夫人便借著參加婚宴,太過疲累的借口,硬是在廖家住了半個月才走。廖老太太早就對這種狗皮膏藥似的人厭惡至極,看在這滿堂賓客的份上,才一直隱忍著,剛剛這夫人開口懟沈念真的時候,她便想開口了,沒有想到沈念真完美的回擊了回去。
這一次,廖老太太哪裏還會再忍?
"是!老太太!"話音剛落,便立刻從外頭走進來數十個年輕力壯的婆子,半拉半拖的將那秦夫人往外請。
那秦夫人的臉色漲的通紅。兩眼恨恨的瞪著沈念真還有廖老太太,嘴裏嘟嘟囔囔道:"有你們這樣子辦喜事嫁女的麼!賓客上門了居然將人往外攆!這是什麼家風!"
"嗬嗬。"廖老太太聞言都氣笑了。
隨即不客氣的道:"我們廖家的家風自然是正的,廖家人行的正,坐的直!這上京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反倒是你,來參加喜宴來了,居然不為新娘子準備添妝禮物!不準備禮物也就罷了,居然還對我們府上的人說三道四!柔嘉縣主一片好心來看望我家芳茹,怎麼到了你的嘴裏卻是那麼的難聽!就衝這個,我都不能讓你留在這裏!這件事傳出去以後,看誰家辦喜事還要你登門!"
這一番話,可謂是毫不客氣。
那夫人聞言,竟然氣的哭了。
可是她哭也沒有用,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很快便將她拖出去了。
廖老太太笑盈盈的招呼大家繼續吃喝,聊天,根本就不將剛剛的事情當一回事。不過有一點不同的是。她一直握著沈念真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上,笑盈盈的向每一個人介紹她。
就連她最喜愛的兩個親孫女廖玉蘭和廖康蘭,都忘到一邊去了。
沈念真不忍拂她好意,一一笑著上前跟那些人見禮。
沈念真身為沈家的嫡出大小姐,又被皇上封為柔嘉縣主,關於她的傳奇故事,上京裏有很多很多,可是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她,如今在廖老太太的介紹下,才算是認識了她。
偏巧沈念真的容貌又是極美,她今日來廖家做客,身上穿了一件並不顯眼的青色繡荷葉的百褶裙,上麵則穿著一件帶粉紗的坎肩,都是極為普通的樣式,還不如這屋子裏的少女們一個個花團錦簇,豔麗的叫人移不開眼。
可是再普通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都顯得那麼的和諧,漂亮,尤其是沈念真的皮膚實在是太過白嫩,配著那出色的容顏,硬生生將這衣裳都襯托的美了幾分,沈念真出現的時候,這一屋子的姑娘們一個個忽然的就黯然失色了。
上一個能夠豔壓四座的人是蘇穆婉,可惜她已經嫁給三皇子了,並且懷孕在身。
眾人怔怔的看著這樣的沈念真,許久都說不出話來,一個個不約而同的在心裏麵想著:二皇子殿下可真是有福氣,被那蘇家的人耍了一通,轉頭還能找到姿色不亞於蘇穆婉的姑娘做未婚妻,並且這姑娘出身還不低。配的上他。這簡直是太幸運了。
好久,才有一個太太笑著讚歎道:"柔嘉郡主真的是氣質出塵脫俗,落落大方啊。"
"是啊是啊。"其餘人紛紛附和。
廖老太太聽了這番話十分高興,就好像那些人是在誇讚她自己的孫女似的,當下笑嗬嗬的道:"誰叫你們一個個的動作慢呢?如今念真已經跟二皇子殿下定親了,你們就是再喜歡也沒用了,不過,沈家倒還有一個未曾出嫁的,據說也是沈老太太養在身邊的,跟念真一起吃住,你們啊,可以多看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