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姑奶奶,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就別追究這個了!二少爺可是您的親外甥啊!您可不能對他不管不顧……"張婆子急急忙忙的道,伸手便想要拉廖芳茹去二房。
"我要怎麼管。"
廖芳茹與二房的人有過節,甚至她臉上這不可磨滅的疤痕,就是二房的人一手炮製的,她不可能完全不在意,一下掙脫了張婆子的手,一臉無奈的道:"我一不會治病,二不會把脈,三不會處理傷口,你叫我去又有什麼用?"
"可是你屋子裏的那些藥都很厲害,傷疤說去除就去除了……"張婆子衝口而出。
"我那些藥都是治刺傷的。又不是治燙傷,怎麼能混用?"廖芳茹聞言笑了笑,沉聲道:"萬一要是用了,仲文他傷口惡化了可怎麼辦?"
張婆子聽她這麼說,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了好幾下,隨後落在一旁沈念真的身上,當即熱情無比的衝上前來就要握住她的手,卻被一旁的廖玉蘭一把推開了。她警惕的道:"你要幹什麼!"
"大小姐,我能幹什麼?我跟縣主說話呀!"
那婆子恨恨的瞪了廖玉蘭一眼,回過頭來麵對沈念真的時候,卻又是一臉的諂媚。
"縣主啊!你就幫幫我們家二少爺吧!我們顧奶奶的臉就是你治好的,相信我們家二少爺的臉你也一定能夠治好……"
"念真,不能去!"一旁廖芳茹見沈念真遲遲沒有開口。當即便急了,勸說道:"二房的人手段最下賤了!你若是去治了,他們非但不會念著你的好,反而還會反過來倒打一耙,往你頭上扣屎盆子!而且現在天色已經黑了,你身為一個女子,如何能夠去一個男子房間?這傳揚出去的話,你還要不要做人了?不要去!"
"是啊,念真,不要去。"一旁廖康蘭與廖玉蘭也都紛紛點頭。
沈念真知道她們都是為她好,當下便笑了笑,然後開口道:"好,我不去,你叫你們家的下人趕緊再去多請幾個大夫吧!我又不是正經的大夫,我拿出來的藥都是我師傅給的,我自己並不會給人治病,抱歉。"
"可是……"那婆子還想要再問什麼,廖芳茹已經毫不客氣的叫了自己房間裏的下人,將她往外攆:"你趕緊走!這兒不歡迎你們二房的人!"
張婆子也知道廖芳茹不待見自己,她硬闖進來原本就是為了碰碰運氣的,被拒絕也是在預料之中,當下恨恨的瞪了廖芳茹一眼,扭頭就走。
她一出去,廖康蘭便立刻奔過去將房門緊緊的關上了,並且給外頭的小廝婆子交代道:"等下除了老太太,誰來也不許開門!"
"是,六小姐。"外頭的下人回答道。
大家重又回到桌子邊上坐下接著吃飯。原本每個人的興致都是很好的,可是經過這麼一打岔,忽然就覺得這飯菜沒有胃口起來。
廖芳茹也吃不下去,拿著個勺子不停的在飯碗裏攪拌來,攪拌去,就是不往嘴裏送一口,整個人都心神不寧的。
沈念真見了,當下便提意見道:"姑姑若是實在擔心二公子。那便派人去二房打探打探消息吧!若是他們請到了擅長治療燙傷的大夫,咱們就都不用擔心了。"
"念真,你的那些藥,能治療仲文臉上的傷麼?"廖芳茹忽然抬起頭來,一臉希冀的看著她道。
"有一樣是能的。"沈念真聞言緩緩開口道:"但是,你剛剛說過,二房的人擅長顛倒黑白,手段下作。真的要將藥送過去麼?"
"……還是等等吧!"廖芳茹最後道:"等等看他們請來的大夫到底如何。"
沈念真當即點點頭。
大家都沒胃口,廖康蘭便叫下人將那一桌子的菜都撤了下去。
沒過多久,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回來了,氣喘籲籲的對屋內的人稟報道:"二房好大的排場!就連老太太都驚動了!太醫大夫來了一個又一個,可是隻要進了二少爺房裏的,沒過多久便搖著頭出去了,聽那院子的下人說,沒有人敢打包票能治好二少爺的臉,並且不留下任何疤痕來……"
"這個時候哪裏還顧那麼多啊!"
沈念真聞言忍不住的道:"先處理燙傷才是正經!越拖,傷處治愈的希望越是不大!"
"就是這麼個道理啊!可是二夫人硬生生的攔在二少爺門口,哭的二裏之外都能聽到,她隻要一聽到大夫說會留下瘢痕,便動手將太醫趕走,說是自己的臉被抓傷就抓傷了,留下疤痕沒什麼,反正她都已經成親了,可是二少爺不一樣,他正年輕,還沒成親,也沒定親,如果他這張臉毀掉了,這一輩子也就毀了!再也娶不到老婆了!"
"這臉都比女子還要金貴了!"一旁廖康蘭唏噓不已的道:"一個大男人,臉上帶點疤痕怎麼了?至於這樣麼?二哥就這麼被生生的拖著不治療,他不得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