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一邊說,一邊還用力的點頭。
表達她對那位書生的欣賞之意。
沈念真原本並沒將那個書生放在心上的,她一直覺得對方就是個攀龍附鳳的虛浮之人,如今聽如畫這麼一講,倒是忽然有了幾分好奇心,當即便招招手,將東辰叫了過來,吩咐道:"你去,跟上那位書生,查一查他的底細,若真的是那不壞好心之人,得趁早打發了,免得禍害了春娘。"
"王妃,您對那劉春娘還真是關心啊。"東辰聞言感慨不已。
"我隻是討厭小人。"沈念真白了他一眼。
東辰立刻道:"王妃,屬下錯了,這就去查!"
說完,便飛快的轉身退了下去。
沈念真朝著外頭漸漸黑暗下來的夜色看了一眼,然後吩咐道:"準備晚膳吧,王爺也該回來了。"
話音剛落,外頭便響起一陣陣如風的腳步聲,隨即榮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聲音含著笑:"王妃對本宮的行蹤還真是了如指掌啊。"
沈念真抬起頭來,看到榮琛穿著一件墨綠色的長鬥篷,裏麵則是雪白的錦袍,一雙眼睛漆黑明亮,燭火下灼灼生輝。
她頓時便笑了:"今日回來倒是挺早的,也是趕巧了,快把披風脫了,過來烤烤火吧。"
說完,走過去親自伸出手去替他將披風解開了,遞給一旁的如畫。
榮琛伸手揉弄了一下她軟軟的鬢發,低頭打量著她的神情,笑著開口道:"王妃今日心情挺好的啊。是發生了什麼喜事麼?"
"倒也沒什麼喜事,就是春娘今日來做客了。"
沈念真在桌前坐下,看著榮琛烤火,笑著問道:"今日宮中情形如何?"
"還是那樣。"榮琛一副疲累不想多談的模樣,神情淡淡,讓開一些,讓丫鬟們擺菜布桌:"父皇最愛的依舊是太子,但凡朝中有什麼好事都隻想著太子,這不。今年年終尾祭,父皇覺得身子不舒服,便讓太子代替他去祭典。"
這太子還真是受寵愛啊!
沈念真聞言吃了一驚,不過也並沒怎麼放在心上,她與榮琛兩個人都是平淡無為的性子,誰得皇帝寵愛,誰不得,都與她們無關。
說話間,晚飯已經擺好。丫鬟們退了下去。
沈念真親自拿起湯匙,為榮琛盛了一碗香濃的雞湯:"王爺辛苦了,喝些雞湯補補吧。"
榮琛接了過去,一口氣就喝幹了。
"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沈念真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盛了一碗過去,之後才坐下來自己用飯。
"你也吃。"榮琛喝湯的同時,不忘記給她夾菜。
兩個人平平淡淡,就如同一對成婚了多年的老夫妻一樣,一言一行,都充滿了默契。
榮琛很喜歡這樣的溫馨與平靜。
勞累了一天,回來之後能夠陪著沈念真一起用膳,兩個人說說話,這就是他最幸福的時刻了。
飯後,丫鬟們收拾桌子,沈念真則是拉著榮琛在窗戶前欣賞院子裏的梅花,借著一院子的燈火,那紅梅在黑夜裏格外的紅豔,美麗。
"還真的開了啊。"榮琛看了一眼,回過頭來十分愧疚的道:"念真,對不起,不能帶你去西郊賞梅。"
"這都過去了,我沒在意的。"
沈念真聞言笑了笑,道:"聽說這幾天去西郊賞梅的人家,好些回來都生病了,又是風寒又是腹瀉,老折騰人了。我們現在都好好的,這就是福氣。"
這就是她,無論是多麼糟糕的事情,都願意想好的一麵。
榮琛看著她的眼神越發的溫柔。
"對了,今日太子妃胎相不穩,幾乎請了大半個太醫院的太醫。"榮琛忽然開口道:"你說的那些賞梅生病的人,之所以病的那麼重,估計也有請不到太醫的原因吧。"
這件事居然還跟太子妃扯上關係了?
沈念真聞言不由的有些瞪目結舌,她扭頭看了看榮琛。問道:"那太子妃要不要緊?"
"這本王就不清楚了。"榮琛坦然回答道:"今日母妃有些不舒服,我派人請太醫沒請到,才知道的,並沒有仔細打探。"
這是解釋他並沒有特地去打探蘇穆婉的消息麼?
沈念真不由的若有所思。
不過蘇穆婉胎相不穩,鬧的整個皇宮都雞犬不寧這件事,她早就預料到了。
蘇穆婉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希望這世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一旦不順她的意,她便要死命的折騰,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體會到別人的為難之處的。
"算了,這件事與我們也沒關係。"沈念真歎息一口氣,道:"明日我進宮去看看母妃,帶著我師傅葛神醫,如果母妃病的很重,有我師傅在,一定會治好的。"
"如此,那就多謝你了。念真。"榮琛聞言,眼裏滿是感激之色。
沈念真斜睨他一眼,冷哼道:"你是生怕我生母妃的氣,不叫師傅進宮去為她診脈,所以故意將蘇穆婉的事情講出來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