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媽媽冷冷看著我,淡漠地說:“你敢發誓你跟沈慕沒有什麼嗎?用小沉的性命發誓。”
沒做過的事情我有什麼不敢的?
我咬著唇,深吸了口氣抬眸望著她,說:“我用我和顧沉的性命發誓,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顧沉的!”
顧沉媽媽的臉色終於沒有那麼難看,甚至有了一絲對未來孫子的期待。
……
顧沉終於被推出了搶救室,直接轉去ICU,醫生說他的情況還沒有完全穩定,一定要避免再受刺激。
一直守到了傍晚才見顧沉醒來。
顧沉媽媽想叫醫生來。
顧沉卻擺了擺手,虛弱說:“媽,我跟程夏說兩句話。”
他轉頭看向我。
我忙走上前,握住他的手:“你想說什麼,我聽著。”
他的臉色蒼白,墨黑的瞳孔仿佛逆著光。
病房裏的燈光明亮,而顧沉看我的目光卻不再如那時的堅定不移了。
我的心驚了驚。
他微微張了口:“孩子……”
“是你的!顧沉,是你的!”我握緊他的手說得斬釘截鐵。
他盯住我看,終究再問了句:“真的?”
我難受得眼淚直掉,狠狠點頭說:“真的!我發誓!是你的!我絕不會懷別人的孩子!等你好起來,我們還要生第二個、第三個!顧沉你不要離開我!”
我哭著抱住了他。
他的喉結動了動,卻不著邊際地問:“程夏你喝酒了嗎?在你麵前的還是我嗎?”
“顧沉……”我有點害怕他這樣說話。
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
顧沉媽媽開了門。
一個護士捧著一大束鬱金香站在門口,禮貌地說:“這是沈主任送來的,不過ICU不方便放花,我幫你們放在護士台,跟你們說一聲。”
又是沈慕!
我幾乎是跳起來,憤怒說:“我們不要,扔了它!”
護士顯然被嚇到了。
我回頭,見顧沉就那樣睜著眼睛直直望著我。
然後,我聽到心電監護儀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小沉!”顧沉媽媽衝到床邊。
後來,醫生、護士衝了進來,我被擠到了牆邊。
我看見醫生拿出了心電除顫儀……
我甚至都聽不清醫生和顧沉媽媽說了什麼,我隻記得顧沉媽媽“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
顧沉走了。
這樣猝不及防。
在接受他時我就做好了隨時分離的準備,可是這樣的分開對我來說依舊無法接受。
覺得天都塌了。
記得我還輕鬆地跟顧沉說他走了我繼續我的生活、工作、戀愛,可是,怎麼可能呢?
整整三天,我就像個無知小婦人,一天到晚隻知道哭。
顧沉媽媽卻比我想象的堅強,她強撐著打理顧沉的後事,隻是不和我商量也不安慰我,就像完全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
我知道她心中對我的疑慮還沒有完全消除。
但是沒關係,等我生下孩子,我和顧沉的孩子會還我公道,我要讓顧沉媽媽知道,我沒有對不起顧沉!
顧沉下葬那天天氣異常的好,一如我與他初見那時。
我紅腫著眼睛,拖著疲憊的身體去墓地。
因為我和顧沉沒有在國內辦婚禮,顧家那邊的親朋好友除了蔣啟晨,我一個也不認識。
照片上的顧沉笑得溫柔,是那樣英俊帥氣。
我跪在他墓前,抱住冰涼的墓碑親了又親。
周圍親戚看著我這樣都忍不住落淚,還有人自發上前來勸我起來。
顧沉媽媽卻大步過來,狠狠將我推開。
我的額角猝不及防撞在顧沉的墓碑上,頭痛欲裂。
“阿姨,您這是幹什麼?”蔣啟晨上來拉她。
她突然哭起來,這麼多天,除了ICU的那次,我還沒見過她這樣大哭的樣子。
她指著我,滿是失望地指責:“還不夠嗎!人都走了,你的戲還沒演夠嗎!”
我全是茫然:“媽,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你還在裝!”她走過來,將一束花砸在我身上,大哭道,“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堂而皇之地出軌,恬不知恥地演戲,竟然還用小沉的命發誓說孩子是他的!我還差點相信你了!程夏,你簡直蛇蠍心腸!”
因為她的話,周圍的親戚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剛才還要扶我的人也默默地退開,像看瘟疫似的看著我。
“媽……您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我以為,就算心裏有疑惑,她也不會在顧沉下葬這天,當著這麼多親朋好友的麵給我難堪的。
說到底,這也是我們的家事啊!
顧沉媽媽卻還要說,質問我:“你以為小沉不知道?”
我瞬間怔住了。
她拿出一張紙揉成團砸在我臉上:“我整理他的遺物才看到的,他是怕他走後你一個人帶著孩子辛苦,所以一早就偷偷去醫院做了結紮!你還敢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小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