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年眼神逐漸陰鷙起來,眼裏像是醞釀著什麼風暴,直直地看著樂寧,看得她有些毛骨悚然。
樂寧哭著哭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也不敢哭了,隻擦了擦眼淚,有些瑟縮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朔年哥哥,你為什麼這麼護著唐初露……”
她好恨!
為什麼明明是唐初露先找黑客黑他們的,她也隻是教訓她一下,為什麼裴朔年就要這麼陰冷地對自己!
他不是很快就要成為她的未婚夫了嗎?為什麼要幫著別的女人,說這些讓她傷心的話?
裴朔年冷笑一聲,嘴角的弧度卻沒有一絲溫度。
他走到辦公椅上坐下,有些疲憊地仰著頭,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腳尖無意識地輕晃著,“哭夠了嗎?”
他的聲音寒涼,讓樂寧下意識就覺得發冷,一股冷意從脊椎骨直接竄上大腦,讓她覺得麵前的男人陌生得可怕。
“朔年哥哥……”
她喃喃出聲,有些狼狽地跌坐在地上,抬眸卻隻看到他擦得一塵不染的皮鞋尖。
像他這個人,表麵光鮮,一絲不苟,心卻比誰都硬,比誰都黑。
樂寧忽然就哭不出來了,胡亂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啞聲道:“朔年哥哥,我知道錯了。”
“錯在哪了?”
“錯在……”樂寧咬了咬牙,“錯在不該太衝動,錯在不該打露露……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裴朔年揉著脹痛的太陽穴,閉著眼睛回想著方才唐初露看著自己時厭惡的眼神,心裏某個地方越發煩躁。
樂寧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繼續問道:“朔年哥哥,那個帖子怎麼辦?”
她想好好提醒一下這個男人,就算你對唐初露舊情不忘,但是唐初露早就已經忘記了兩人的過去,不然也不會花錢找黑客做這種事情!
裴朔年想了想,說:“這件事不是她做的,她不會做這種事情。”
樂寧猛地抬起頭,臉上的淚痕還沒幹,跟哭花了的眼線糊在一起,暈染成一團,“你就那麼信任她嗎?這整件事的受益者就隻有她一個人,不是她做的還會是誰做的!”
她有些聲嘶力竭,像是在控訴,心裏恨極了裴朔年這種下意識對唐初露的維護。
她大學的時候旁觀了這兩人的愛戀全程,心如刀割的幾年裏卻還要笑著祝福。
她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在別人麵前的淡然冷漠,卻獨獨對唐初露偏愛有加,每次看到他對著唐初露露出嫌棄實則寵愛的表情時,她都恨不得自己能夠立刻替代這個女人。
她到底有什麼好?長得也不是十分漂亮,性格也不討喜可愛,甚至都不懂風情,為什麼裴朔年從開始到現在就隻知道護著她?
裴朔年放下手,兩條胳膊垂在身側,垂眸看了樂寧一眼,用鞋尖挑起了她的下巴,“因為我了解她,樂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露露,我說過,這件事不會是她做的,那就不會是她做的,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因為這件事為難她,知道嗎?”
樂寧被迫仰著頭,眼淚順著下巴滴落在他的鞋麵上,眼睛一片紅腫,卻不讓自己哭出聲,“朔年哥哥,你真的想跟我訂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