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回答,唐初露就已經一臉愧疚地看著陸南方,“那我先送你回去吧,他的公司還要很遠,繞路需要一段時間。”
“今天真的麻煩你了,耽誤了你太多時間。”
這本來就是她為了感謝請他和學長而請的客,結果因為陸寒時鬧得這麼不愉快,說起來也是她的責任。
陸南方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說什麼傻話,我們兩個之間還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難道以後我遇到什麼問題你會袖手旁觀?”
他這話一下子就削弱了唐初露的內疚感,心裏隻剩下感激,“不會,隻要你需要我,我就一定在。”
這是很講義氣的話,但是聽在陸寒時耳朵裏卻有些刺耳。
尤其是在知道陸南方對唐初露是什麼心思的前提下,哪怕唐初露坦坦蕩蕩,但隻要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就會讓陸寒時很不舒服,覺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暗示。
原來那個時候唐初露對女生的排斥並不是因為什麼嫉妒或者敵意,隻是因為她在乎自己。
陸南方看到了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悔意,眉頭皺了一下,對他這種遲來的悔意很不屑。
現在才知道後悔,之前幹什麼去了?
……
陸寒時最後沒有跟他們一起同行,他知道如果自己跟著去的話,陸南方肯定會想盡辦法在唐初露麵前惡心自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曖昧的機會。
他不在場的話,陸南方可能還會收斂一點。
司機在前麵開著車,扭過頭來問他:“陸總,我們這是要去哪個地方?”
陸寒時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看著窗外的景色。
倒退的路標快速移動拉成一條模糊的直線,從起點到終點,他沒有一個想要停留的地方。
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心,“去公司。”
……
科技大樓依然燈火通明,人卻寥寥無幾,有的樓層已經完全熄滅了燈光。
陸寒時徑直進了電梯,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電梯外麵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從兩側分別盤旋而過,玻璃門將辦公區和公共區劃分開,旁邊點綴著兩盆高大的盆栽。
男人在中間停住了腳步,疏冷的視線看向那道模糊的人影,“周絨絨?”
周絨絨聽到他的聲音,身子顫了一下,從角落裏麵走了出來。
高強死了之後她就跟幽靈一樣魂不附體,仿佛生活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像遊魂一樣在公司裏麵遊蕩。
她以前最喜歡歐美熱烈的妝容,如今臉色蒼白,眼睛底下是明顯的烏青,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寒時……”她看著麵前的男人,聲音沙啞地開口,“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公司?”
周絨絨不敢看他的眼睛,視線遊移,好像很緊張。
陸寒時眸色沉了沉,朝她走過去一步——
“別、別過來!”周絨絨大驚失色,連連後退。
她像是很恐懼麵前這個男人,他一過來就渾身顫抖,整個人都有些神經質。
陸寒時停住了腳步,皺著眉頭不耐地看著她,“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周絨絨閉了閉眼睛,像是豁了出去一樣,顫顫巍巍地說:“那天我都看見了,晚上在酒吧,你和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