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他曾多次拒絕了紫桑,明著暗著的躲著紫桑,就是怕她再胡攪蠻纏,執迷不悟下去。
可是,誰曾想,逃避根本無用,對紫桑冷漠也無用,紫桑更是變本加厲了!
挨了一巴掌,紫桑的臉瞬間腫得老高,嘴角也出了血。
散落的頭發擋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眼裏的神色,卻能從她支離破碎的聲音裏聽出無比的心酸和瘋狂。
"若是可以,我也不願做你的女兒!"
"父皇,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是真的愛你!"
"皇後不愛你,婕貴人不愛你,迎妃不愛你,誰都不愛你!"
"她們為的是皇後的位子,為的是後宮的地位,為的是……"
"你住口!"哪怕紫桑說的是真的,老皇帝也不想要聽到這些戳心的大實話。
他像是被人拿捏住了痛腳,忿忿的又往紫桑的臉上甩了一耳光,"你果真是瘋了,而且還瘋的不輕!"
喘著粗氣,老皇帝氣呼呼的走回到椅子上,他一邊匆匆下筆給亓國老皇帝寫著信,一邊對外喊道:"來人,來人!"
門外的太監聽到裏麵的動靜,趕緊推門進去道:"皇上,有何吩咐?"
"將紫桑公主帶下去,嚴加看管,明日一大早,派人將她送去亓國!"
"父皇。我寧死,也不去!"紫桑當然知道,自己這一去,可能就永遠回不來了。
她恨老皇帝的無情無義,因此抬腳就勾起地上的利劍,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主子!"葉玄清驚叫一聲,身影一閃,好在及時的握住了利劍的另一端。
不過,他的掌心被割出了一條長長的傷口。
葉玄清的血越流越多,將之前太子妃染過的地方給覆蓋住了。
"主子,您不要衝動!"忍痛將劍從紫桑手裏奪了過來,他掌心的傷也更深了。
老皇帝見狀,直接將寫的龍飛鳳舞的信丟在地上,厲色道:"還愣著做什麼?現在就把這封信送去亓國!"
待太監撿起信,老皇帝對著台階下的禁衛軍吼道:"將紫桑給我關起來!誰敢放了她,朕要了你們的腦袋!"
禁衛軍見老皇帝盛怒,也不敢多做猶豫,隻好一左一右的扣住紫桑的胳膊,把人給"請"出了房間。
"主子……"葉玄清隻是紫桑的侍衛,他沒有任何資格跟老皇帝叫板。
見紫桑被禁衛軍強硬的拖了出去,眼睛還不忘記憤恨的瞪著老皇帝,他心疼又無奈的跟了出去。
地上雪白的毛毯上血汙不堪,老皇帝瞧著心煩意亂,又想起紫桑最後望著他那充滿強烈恨意的眼神,他一把將桌案上的筆墨紙硯都給"嘩啦"推在了地上。
雖然紫桑會些拳腳功夫,但她是打不過幾個禁衛軍的,故而被死死的關在了房間裏,寸步難出。
等待她的,是明日去亓國"做客"的命運。
雲國老皇帝這算是"先斬後奏",這封信快馬加鞭,明日就能送到亓國老皇帝的手中。
信上提到了"聯姻",說是如果亓國老皇帝沒意見的話,便直接將幾日後到達亓國的紫桑留下即可。
當然,商量好了婚期,豐厚的嫁妝什麼的,雲國這邊必定會在第一時間派人奉上。
如果不同意,權當紫桑這次去亓國隻是遊玩而已,如此也不會傷了雲國的顏麵和兩國的交情。
以前,雲國老皇帝和陳澤軒背地裏就謀劃過借著兩國聯姻,讓紫桑裏應外合之事。
而現在,雲國老皇帝是不敢再多留紫桑一日了。
紫桑現在瘋了,他害怕自己早晚會被紫桑給逼瘋。
不得不說,給亓國老皇帝送信的差使確實效率很高,在第二日老皇帝吃過午飯。打算午休的時候,賈公公將信送到了老皇帝手中。
老皇帝看到那雲國特有的信封後,有些奇怪,隨後看了那信上的內容,不禁冷笑道:"真是奇怪了,這雲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雲國皇上這麼著急著把紫桑給嫁過來?"
賈公公一聽,試探道:"雲國皇上是打算要聯姻了?"
老皇帝點點頭,幽幽道:"之前雙方就有這麼個意思,隻是老四他不願意。"
鳳春嬤嬤的事情,除了當時有種被當頭一棒的感覺之外,經過了一夜。現在就像是落在地上的一片樹葉,已經無法再在老皇帝的心裏引起任何波瀾了。
畢竟,他從不是一個心軟善良之人。
何況,那件事情還關乎著他的……
賈公公不知顧瑾璃的身份,一想到亓灝整日的寵著一個男人,不免得感傷的歎氣道:"寧王爺今年二十有二了,這要是尋常人家的子弟,孩子想必也可以打醬油了。"
這意思,便是在說亓灝跟前應該有一個貼心知己的女人了。
"是啊!"老皇帝抿了抿唇,也感慨道:"當年要是沒出那麼多破事,他順順利利,安安穩穩的娶妻生子,朕現在已經可以做祖父了。"
那些破事,說的自然是尹素婉腿斷,顧瑾璃代嫁之事。
說來也對,當年尹素婉的腿如果沒有被尹素汐設計,那麼便會如願以償的嫁給亓灝為妻。
他們當初的感情,可以算得上是情比金堅,成婚後自然也會如膠似漆,恩恩愛愛。
即便是寧王府裏有玉夫人和柳夫人這兩個空有其名的擺設,尹素婉的正妃地位也是不會動搖的。
畢竟,她一直都是亓灝拿著當寶貝一樣珍藏的人。
畢竟。她曾是那樣一個溫婉善良,純潔無瑕的美好女子。
可惜,天意弄人,尹素汐因為嫉妒尹素婉,將她推向了馬車,讓尹素婉斷了一雙腿,無常的命運將顧瑾璃拉入了這場亂局……
"那……皇上,您的意思是?"賈公公雖然很想讓亓灝娶一個女子,過正常人的生活,但也不太想讓亓灝像當年娶沈碧雲一樣,違心的娶一個不愛的人。
老皇帝一眼看透了賈公公的心思,臉色冷了下來:"哼,當年,不管是尹素婉還是顧家那個女人,都是他自己求的。"
"朕不止一次警告過他,女人如同衣服,千萬不能投入太多的精力,可他把朕的話當成了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