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自保王牌(2 / 3)

陳澤軒想著可能還活不到等孩子喊舅舅的那天,他忍著心口的絞痛,牽著嘴角,寵溺道:"好。"

"可是。"顧瑾璃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道:"雲國的大臣也見過你,還是會有人將你回了雲國的消息散播出去。"

"人家說,一孕傻三年,看來果真不假。"陳澤軒揉了揉顧瑾璃的腦袋,又從衣襟裏拿出了半張麵具,戴在了臉上。

除了一雙眸子,便隻剩下薄唇和棱角分明的下巴了。

陳澤軒凝望著顧瑾璃,被麵具擋住的眼角,溢出一滴清淚。

將顧瑾璃抱住,他小聲道:"笙兒,千萬別忘了我。"

他很害怕,自己死後,不僅會從她的世界裏消失,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被無情的時光從她的心裏給抹去。

所以,他懇求她記住他。

可是,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要她記得自己,就如同記得離開的亓灝一樣,豈不是又會活在同樣的悲傷裏?

但是,要她忘記他的話,他真的說不出口。

留下,離開,都是因為愛她。

那麼,就允許他放縱這一次吧?

顧瑾璃當然不知道陳澤軒話裏的深意,她拍了拍陳澤軒的後背,笑道:"哥哥,雲國和亓國又隔得不遠,你怎說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這可不是生離死別嗎?陳澤軒這一去,還不知道下次見麵會不會是下輩子。

"世子。該啟程了。"門外,有人提醒道。

顧瑾璃看了那男子一眼,隻覺得有些麵熟。

眉清目秀的,聲音也比尋常男子細軟一些,倒像是個女扮男裝的。

陳澤軒鬆開顧瑾璃,又道了一句"照顧好自己",摘下了麵具,強笑著離開。

待陳澤軒下了台階,顧瑾璃拍了一下腦門,認出了那人:"玫妃!"

阿翹也是最近才知道玫妃在陳澤軒身邊辦事,隻不過因為陳澤軒的身體,她連尹子恪都沒時間去想了,哪裏還記得要將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稟告給顧瑾璃?

走到門口,顧瑾璃伸著脖子目送著陳澤軒消失在了黑夜裏,才回屋。

見顧瑾璃打了個嗬欠,阿翹扶著她上了床榻。

"噠噠噠",載著陳澤軒的馬車出了城門。

馬車上,陳澤軒捂著嘴,一陣陣的咳嗽著。

感覺到胸腔內血氣翻湧,又有種想咳血的感覺,他便掏出出發前逍遙子給他的小白玉瓶,從中倒出了一顆藥丸塞入了嘴裏。

清涼之感蔓延開來,也將那血腥味給壓了下去。

撫著胸口,他靠在身後的軟塌上。

逍遙子和淨空大師都不讚成他回雲國,因為他的身體狀態實在是太差了。

可是,拗不過陳澤軒的堅持,故而逍遙子隻好給他準備了不少珍貴的藥材和調養身子的藥丸,以備不時之需。

快趕兩天,慢趕三天。

回雲國的這條路不難,難的是他又要回到那種勾心鬥角,步步為營的日子了。

這次,沒有人再與他並肩作戰。

一切,他都要一個人麵對。

但一想到顧瑾璃,他便有了支撐下去的勇氣。

撩開車簾,他有氣無力道:"快一點。"

"是。"李玫兒知道,時間對陳澤軒來說很是寶貴,因此勒緊了馬韁,高舉起了馬鞭。

"噠噠噠",馬兒飛速的跑了起來。

兩日後,一個戴著麵具的神秘男子出現在了雲國的皇宮裏。

誰都不知道他是從何處來的,誰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

可是,第二日,雲國老皇帝卻喚來了朝中數十位德高望重的老大臣,當眾下了遺詔。

遺詔一出,頓時驚得老大臣們險些尿了褲子。

原來,竟是二十多年前,老皇帝在外頭惹下的風流債找上門了。

很多人都質疑這個私生子的身份,但是老皇帝一口咬定已經滴血驗親過。確實是他流落在外麵的龍種無疑。

就連皇後,也默認了。

所以,大臣們的質疑無效。

當然,大臣們深知現在的雲國國力衰弱,是如何都比不得亓國的,老皇帝現在又吊著一口氣在,國家早晚都要成為旁人的了,所以誰當皇上又有什麼區別呢?

總不能讓傻太子繼位吧?那隻會讓他們更早的做亡國奴。

百姓們同樣隻想安穩度日,誰在那位子還真不怎麼關心。

大家想來想去,也就默默的承認了老皇帝的遺詔。

剛下了遺詔,雲國老皇帝便駕鶴西去了。

三日後,即十二月十五。老皇帝的後事處理完,新帝登基。

說來也是奇怪,雲國與亓國水火不容,而新帝登基那天,亓國新帝不僅將之前的十座城池送了回來做賀禮,還放話出來說,往後兩國友好往來,源遠流長。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在示好?

雲國的百姓們,瞬間對他們的新帝佩服仰慕得五體投地。

有人說,新帝一身黑袍,站在高高的白玉台階上接受眾人的恭賀時,像極了在天空中翱翔的雄鷹,大有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氣,讓大家看到了雲國的大好未來。

有人說,新帝從不摘下臉上的麵具,一定是樣貌過人,怕亂了天下女子的心。

總之,人們關於雲國新帝的熱議,絲毫不遜色於亓國新帝。

某個雲國亓國交界處的偏僻村落裏,鄉野小民也將雲國新帝誇得天花亂墜,說他是天降福星,特意來照拂雲國的。

兩個戴著鬥笠的人剛好路過,聽著周圍對新帝止不住的讚美。對視了一眼。

女子伸手摸向腰上的利劍,眼底殺氣滾滾。

男子搖了搖頭,然後握住女子的手,輕聲道:"紫桑,過去的就過去了。"

這位"紫桑",便是死在雲亓聯姻路上的紫桑公主。

那日在去亓國的馬車上,葉玄清端著食物的時候,紫桑望了外麵一眼,動了動唇。

葉玄清點了點頭,也僅僅用口型,告訴紫桑:"萬事俱備,主子放心。"

紫桑懸著的一顆心放鬆了下來,她便打翻了食物,做做樣子。

果不其然,事先安排好的刺客便躥了出來,製造出了一場路遇刺殺的大戲來。

而且,她還特意栽贓在了亓灝的頭上!

她的好父皇不是一心想讓她嫁給亓灝嗎?那她就做出死在亓灝手裏的假象來!

一來,挑起雲亓兩國的矛盾!

二來,她雖說是假死,但是也絕對不會再在這世上露麵。

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死了,她要讓父皇後悔,後悔他的一意孤行!

她活著的時候,父皇不珍惜她,將她給推開。

她死了。她便要做他心頭的那根拔不出的刺!

地上有她和葉玄清的"死屍",而他們二人便躲去了山洞。

葉玄清在保護她的時候,身上受的傷可是實打實的。

所以,必須得先處理傷口才行。

這場刺殺過後,這世上便再無紫桑公主了。

雲國那個傷心的地方,她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她不再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她的身邊除了葉玄清,便一無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