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長幹裏 兩小無嫌猜(1 / 2)

金色秋光暈暈灑遍大道,給過往的路人都染上了斑斕的光點。

汴京一如既往的繁華奢靡,歌榭酒坊,門庭若市,似乎這連月來的疫症並未給此地帶來任何一絲的影響。

若兒將腦袋伸進馬車問道:“小姐,直接回府嗎?”

南細細一覺方醒,眼中水波脈脈,舒展腰肢,略思忖道,“去‘秦淮樓’坐坐。”

秦淮一樓昀水月,汴城傾世相輝映。

未踏入朱紅雕花大門,隻聽得玉音婉轉流,風回庭院,聲聲清音腸斷離人淚。

“好曲!”南細細扭頭瞧見身旁邁步行過一白衣男子,蕭蕭風流玉符墜,羅衣華袂自顯清高。

這江南怪才陸思昂也聞芳而逐嗎?南細細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隨著走入秦淮樓。

秦淮樓之所以聞名中原,重於其“雅”,且不論男女,都可入樓。天下王孫公子小姐貴婦何其多,卻人人都想與這秦淮一遇。

幽蘭明燈輝映一室,翻紫搖紅綺繡毯行間而過的女子莫一不是碧玉年華,誘香襲人,甚於靜立其間的小廝男子,都是豐神俊逸,風流蘊藉下而吹簫引鳳。

“美人,美人,果真是美人雲集的地方啊。”

南細細摸著下巴感慨萬千,引得若兒噗嗤一笑。

“姑娘,這話被公子聽去,可是會吃醋的。”

日漸相熟,寫意寫畫也能如若兒般與南細細玩笑自如。

喝進去的茶水差點噴出來,哀怨地瞪了寫意一眼,“什麼跟什麼嘛。”

可惜她是俗人,無福消受這般般入畫的畫中嬌們。

百無聊賴之際,聽到不遠處的幾位窈窕美娘們聚在一團打趣。

“纖水,那前幾日小侯爺送來的瑪瑙綠黛石被你摔了,這今日饒是他本人親至,你竟也稱病而拒,真不知你這小腦袋瓜裏想得什麼。難不成還想清心寡欲做那菩薩去。”幾聲調笑燕語而起。

“那尹安苟且鼠輩,欺民霸女。我蕭纖水雖無富貴身世,卻也清白自好,豈能與那等人狼狽!”

柔柔女聲裏竟有幾分傲氣油生。

“唉,可惜那小侯爺也不是輕易好糊弄的主。”

“對啊,還是昀昀命好,先有那西域的醫仙公子執手相護,暗自相助,後有皇後當姨娘。如今回了秦淮樓安歇,也是待嫁太子妃的貴命。”

“據說皇後娘娘是極喜愛昀昀,因沒了娘家人,這年內的恩賜嫁妝從未間歇,那些堆積了昀昀院子裏的一地賞賜,恐怕咱們一世都是消受不起的。”

“各人有各命,命裏無時莫強求。”

蕭纖水似是極坦然,閑閑適意盡眉間,“我呀,隻想一生得一人足矣。”

又是一陣靈語蕩漾,百花滿堂。

南細細似在盯著青白瓷杯出神,手中香茶漸冷,滲透肌膚,杯上技藝精湛,月裏嫦娥豔顏美絕倫,卻敵不過一生獨自淒清。

視線回轉,靜言道,“我們回府吧,天色晚了。”

起身欲離。

行自樓下,曲轉回廊,有一小廝突得先撩起麵前回攏青紗。南細細愕然而立,麵前那人,依舊風華流然,星眸攝人,舉動間而鬆散遊閑情。

“統統給我退下。”

威嚴天成,長身玉立,祁昱陌眸光未轉,緩步上前道,唇邊溢出幾許笑意,“聽謝裕說你剛回了汴京就往這兒來了,怎麼不回府裏歇著?難不成想看秦淮樓的美男子?你麵前不就站著一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