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昏迷後,我夢到了一些前世的片段。"蕭詢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道。
陸念錦翻了個身,麵對著他,道,"太子夢到了什麼?"
"也沒什麼。"蕭詢深深的凝望了片刻,忽然一轉話鋒,又沉默下去。
陸念錦一顆心被他吊到了嗓子眼,險些沒氣的吐出血來。
"太子這是報複我嗎?"過了片刻,她眼神幽怨的看著他反問道。
蕭詢眸光深邃,微微挑唇,"是又如何?"
"……我困了!"陸念錦不想跟他爭執這些無謂的問題,下一刻,便要將身子又翻過去,背對著他。
蕭詢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他一把將她撈進懷裏,道,"困了就睡罷,我陪陪著你。"說著,將她抱的又緊了幾分。
陸念錦覺得不適的厲害,想要掙紮,可蕭詢卻不肯放。
兩人正僵持著,芸薑從外麵走了進來,"太子、太子妃這是要歇下嗎?"她端著托盤,一臉尷尬的問,"那這粥水呢,還要喝嗎?"
"要喝!"陸念錦坐了起來,朝著芸薑招手道,"給我。"
"是,太子妃,"芸薑上前,將溫的正好的粥遞給蕭詢。
蕭詢看著薄胎青瓷的粥碗,卻不肯接,他眼中幾分軟意。道,"我受傷了。"言下之意,得要陸念錦來喂。
陸念錦深深的看著她,倒吸了一口氣,"太子,如果我沒記錯,你受的應該是內傷,不是斷胳膊、斷手罷?"
蕭詢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道,"手沒勁兒。"
"那就不必吃了,"陸念錦說著,作勢就要將粥碗遞回給芸薑。
蕭詢見狀,目光犀利的朝芸薑看去。
芸薑嚇了一跳,忙福身道,"太子,太子妃,若是沒有別的事,奴婢就先退下了!"話落,她逃命似的朝外退去。
陸念錦回頭看了蕭詢一眼,剛好撞上他來不及收回的,極具威嚴的眼神。
"你--"她想說什麼,但話一出口,覺得不對,又吞了下去。
"如何?"蕭詢目光恢複溫軟,如一層薄霧,輕輕的籠罩著陸念錦。
陸念錦搖了搖頭,"沒什麼。"說著,她舀起一口粥,往蕭詢唇邊遞去。
蕭詢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將粥吞了下去。嗯,十分鮮甜。
陸念錦看他露出滿足的表情,狐疑的蹙起眉來,"這粥有這麼好吃嗎?莫非張禦廚瞧不起我,故意區分對待,給我們兩個煮的粥不一樣?"
"你嚐嚐。"蕭詢提議。
陸念錦確實想嚐嚐,她慢慢的舀起一勺粥,正要往自己嘴裏送去,下一刻,粥碗連同勺子卻離了手,蕭詢一手端著粥碗,一手箍著她的腰,深深的吻住了她。
輾轉反側,久久不停。
很久後,他才將她放開,彼時,陸念錦已經臉紅如霞。
"……"她用力的抿著唇,頭低低的垂著。
"好吃嗎?"蕭詢饜足的笑了笑,問道。
陸念錦臉更紅了,她轉身就想要下床,可蕭詢卻在她起身前,將粥碗又重新塞回到她的手裏,"繼續吧。"
"啊?"陸念錦僵硬的捏著粥碗,抬起頭來,眼中盡是水澤。
蕭詢看著這樣的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算了,不吃了!"
然後,再次將陸念錦撈進懷中,鋪天蓋地的穩住。
粥碗在兩人的手中慢慢變涼。
皇宮,漪瀾宮。
陸貴妃聽完福公公的話,整個人都僵住了,"公公,你說什麼,昨日的聖旨不作數,我堂妹和太子的婚事作罷?"
福公公恭敬的彎了彎腰,道,"娘娘,這是皇上的意思。"
"為什麼?"陸貴妃不解道。"可是太子妃反悔了,還是太子……"
"娘娘英明!"福公公一臉讚賞的看著陸貴妃道,"正是太子不願意娶。"
"可皇上已經下旨了!"陸貴妃不忿。
福公公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天底下,就沒有拗得過孩子的父親,太子執意不娶,就是皇上也是沒辦法的,娘娘還是快派人去承國公府走一趟,為了陸家姑奶奶的名聲,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要去見皇上!"陸貴妃不聽福公公的,她越過福公公就要朝外走。
福公公忙追上她,一麵走著一麵解釋,"娘娘,皇上昨夜就去了皇後娘娘宮裏的小佛堂,說是這幾日想閉關參佛,任何人都不得打擾,您就是過去,也見不到皇上的。"
陸貴妃聽福公公這麼說,總算懂了他的意思,"皇上這是在躲本宮?"
福公公但笑不語,又提點了一句,"您還是早些派人去承國公走一趟吧!"
"……本宮知道了!"好一會兒後,陸貴妃咬牙切齒的說道。
"既然皇貴妃娘娘已經明白皇上的意思了,那奴才就先告退了!"福公公說著,朝外退去。
陸貴妃看著他離開。
福公公前腳剛走,她後腳就砸了一批擺件,怒不可遏道,"皇上這麼做。讓本宮的麵子往哪兒擺!"
"娘娘息怒。"婉華姑姑歎了口氣,走上前來,道,"既然這件事情已成定局,您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派人走一趟國公府。嘉怡姑娘是您的親堂妹,又與您向來要好,您總不能不顧她的名聲閨譽。"
"你說的也對!"在婉華姑姑的勸解下,陸貴妃漸漸的歇了怒氣,沉聲道,"那就由你走一趟承國公府,記著,務必要好好的勸勸嘉怡,告訴她,她以後一定會有更好的因緣的。"
"奴婢知道了!"婉華姑姑點了點頭,跟著,又伺候著陸貴妃用了午膳,然後才往宮外而去。
此時,承國公府,陸嘉怡正在承國公老夫人的房中選嫁衣料子。
承國公老夫人當了這麼多年的老封君,壓箱底的好東西自是不少,陸嘉怡一樣一樣的看過去,眼睛都快看花了。
"要不,就用這塊浮光錦罷,"承國公老夫人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她扶著康嬤嬤的手,在一塊泛著流光的錦緞麵前停了下來,衝著陸嘉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