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卿卿順著他的視線往地上一看。
那是一張已經微微泛黃的老照片，看起來年代久遠，上麵是一個中年女人抱著一個小男孩笑得很甜的景象。
嚴卿卿覺得這張照片有點熟悉，好像在很多年前見過一樣，腦子裏靈光一閃。
在倫敦的時候，顧夙的錢包裏放的，不就是這張照片的縮小版嗎。
她還記得顧夙給她介紹，這是他的媽媽，那個笑得開懷的小男孩，就是顧夙自己。
真相的揭露讓嚴卿卿腦子裏一片空白。
而路易斯的視線早已從地上的照片中移開，哀傷的看著嚴卿卿的臉。來不及去埋怨管家不小心的行為，他此時心中滿是恐慌。
嚴卿卿的樣子看起來沒什麼大變化，沒有人知道她隻是震驚地忘記做出身體的反應了。
心海掀起的驚濤駭浪將她此時的感官都封閉，眼中隻看得見麵前帶著麵具的男人，周圍都是模糊一片。
管家拿掃把掃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對大廳裏麵對著氣氛怪異的兩人視若無睹。
玻璃碰撞細細碎碎的聲音驚醒了嚴卿卿混沌的意識，她顫抖得伸出手，捏住了路易斯臉上的麵具邊緣，緩慢地摘了下來。
暴露出的那張臉，除了那雙藍色的眼睛，沒有哪一處跟顧夙不一樣。
“顧夙，你可真厲害”
嚴卿卿望著他的臉，目光和聲音裏都是滿滿的絕望。
所有令人疑問的事情在此刻盡數都能解釋得通了，
為什麼顧夙會花五十萬美金的高價把她買下來，
為什麼他手裏會有四年前拍賣場的照片，
為什麼路易斯會出現在a市，
為什麼那天郵輪上沒有人知道顧夙去了，
為什麼跳下水救她的那個人吻如此熟悉
也許這一切，本就是一個巨大的騙局。
為的，就是徹底羞辱她嚴卿卿。
眼睛突然變得模糊一片，控製不住的淚水爭先恐後地從嚴卿卿的眼中滑落，太過沉重的情緒讓她的表情變得麻木不堪。
“你處心積慮的布了這麼大一個局，就是為了看我痛苦麼？”
顧夙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他早就猜到嚴卿卿知道了真相之後的樣子，所以自那天在海中救起她後始終不敢去探望她。
“不是的你聽我說”
顧夙覺得自己可以解釋，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確實是騙了嚴卿卿，看著心愛的女人痛苦不堪的模樣，他根本沒資格告訴嚴卿卿他也很不好受吧。
“卿卿，對不起”
還要得到多少個對不起，才能不那麼刺骨地提醒嚴卿卿這段感情裏的不堪與惡心。她低頭深呼吸了一口氣，手慢慢伸進了掛在身上的包裏。
再拿出來的時候嚴卿卿手裏多了一把槍，黑乎乎的槍口直指著顧夙的心髒，手指顫抖著抵在扳機上，整個槍身都抖動個不停。
嚴卿卿悲哀地想，是不是要掏出顧夙的心來看看，才能知道有多少成分是真誠的？才能知道過往的日日夜夜到底有幾個值得她魂牽夢繞？
“顧夙，你愛過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