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鬆開我,一隻手捧住我的臉輕輕摩挲著,眼神帶著深深的迷茫。
"我……"他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反複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問我:"你要冥界嗎?"
我一愣:"冥界?"我懷疑我聽錯了。
他點頭。
這下輪到我迷茫了:"我要冥界幹什麼?"
他略微思索了下,道:"一界之主,統轄萬鬼城,你不想要麼?"
"又不能吃……我一個活人在冥界都呆不了七天,要了幹嘛……"沒錯,我是嫌棄沒有小籠包生煎饅頭餛飩麵條酸湯肥牛水煮肉口水雞鐵板魷魚的冥界的!
墨寒眼中才淡下去的那一絲迷茫再一次濃重起來,連眉頭都不自覺的蹙起。
"那,我的法力?"他忽而又道。
"你的法力怎麼了?恢複的有問題嗎?我去墨玉裏給你拿黑蓮!"正要進墨玉,墨寒拉住了我。
"法力恢複沒問題,別緊張。"他的瞳孔中透露出一絲光亮,又問:"我的法力,你要嗎?"
"我要你的法力幹什麼?"今天的墨寒怎麼了?
"可以變強。"他說完,又刻意強調了一句:"變得很強。"
"然後呢?"吃飯可以明目張膽的不給錢嗎?
墨寒又茫然了。
"然後……"他思索了好一番,才道:"就沒人能欺負你了。"
"現在有你,也沒人敢欺負我啊。"不僅沒人敢欺負我,我還能時不時"欺負"下墨寒。
墨寒又迷茫又無奈了。
許久,他問我:"冥界和我的法力,你都不想要?"
我搖搖頭:"不要。"
他若有若無的輕歎了一口氣,緊緊抱住了我,很輕聲很輕聲的呢喃了一句:"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的腦海裏一瞬間想起一一對小小的評價,好吃好喝供著就行。
這一晚半夜,我半夢半醒間,隱隱約約聽見墨寒在問小小:"慕兒為什麼生氣?"
小小一派天真:"媽媽生氣啦?"
墨寒不理她了。
濃烈的困意席卷而來,我再次睡了過去,朦朦朧朧見。感覺到墨寒回到了臥室,坐在了床邊。
"你喜歡什麼呢……"忽遠忽近的,耳邊響起他無奈又寵溺的聲音。
我喜歡你啊。
我在心裏應了一聲,還是沒抵擋住強烈的困意,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是被寧寧的奪命連環CALL吵醒的。同樣被吵醒的,還有小小。要是我再晚一秒,我的手機就要在小小的起床氣之下,被她燒成灰了。
才接通電話。寧寧暴怒的聲音就傳來了:"慕紫瞳!幾點了!還不起床!別以為你有冥王大人罩著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我這才想起來跟寧寧約好了今天要出去逛街,忙看了眼時間,看完,整個人都不好了。
和寧寧約的是上午十點,現在……已經下午兩點了……
我記得我設好的鬧鍾,怎麼還會睡的這麼死!
給寧寧道了歉,真誠的表示今天給她當一天的小弟,負責拎包買水搶座位,還請她看了場電影。連禮服都算我的,她才勉強原諒了我。
以最快的速度倒騰完了自己,拎起包拿了個小麵包我就出門了。
路上,我問小小:"早上我鬧鍾響了沒?"
小小點頭,同時不滿道:"麻麻睡的跟豬一樣。"
"那你不知道叫醒我?"
小小沉默了一下,一臉恥辱的開口:"然後我也睡的跟豬一樣了……"
我無語,又想起了墨寒:"墨寒進修煉室了?"
小小搖了搖小腦袋:"布吉島,木有看見粑粑。"
估計是在修煉室裏修煉。不然他在的話,鬧鍾響了一定會叫醒我。
趕到約定地點的時候。我給寧寧姑奶奶又是賠禮又是道歉,這才被放過一馬。
寧寧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嘲笑了我一把後,兩個人歡歡喜喜的逛了一天街,買好了周末穿的禮服和給藍天佑的禮物。
我買了隻鋼筆,寧寧買了個煙灰缸,理由:高中教師節,她作為生活委員代替全班給老師買禮物的時候,男老師送的都是煙灰缸。
希望藍天佑不會知道這個理由。
回到別墅洗了個澡,墨寒還沒從修煉室出來。我看著特意打包帶回來的腸粉,熱了下後,端去了修煉室,打算給墨寒嚐嚐新。
然而,打開修煉室的門,裏麵卻空無一人。
墨寒能感應到我的位置,所以他不可能是出去找我了。那麼,他會去哪裏?是剛出去,還是出去了一天?
昨天晚上的氣氛不是太僵,我原本以為可以粉飾太平過去,卻沒想到今天又出現了這樣的事。
挫敗的歎了口氣,我端著腸粉轉身走出了那間寒意滲人的修煉室。
小小聞到香味早就圍在我身邊了,墨寒不在,知道腸粉她肯定能吃到,更是開心,一個勁的喊著我:"麻麻!麻麻!"
"吃吧。"我將腸粉放在了餐桌上,任由小小去吃了。自己則一個人回到了臥室裏,將自己反鎖在了裏麵。
昀之說的沒錯,墨寒對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我,除了知道他冥王的身份外,對他幾近一無所知。
我又想起了我很久沒有想過的那個問題--墨寒跟在我身邊,究竟是為什麼?
昀之在這個時候給我打來了電話:"姐,我下周去你們學校參加自主招生考試,你記得來接我。"
"嗯。"我應下了,昀之要是自主招生能過拿到保送名額的話,他就可以不必參加高考了。
他跟我聊了會兒家裏的事,突然問我:"你一個人嗎?還是那隻鬼也在?"
"一個人。"我如實說了。
"那正好,我有話想提醒你。"
"什麼?"跟墨寒有關麼?
"姐,我越想,越覺得他是要拿你當容器去複活另一個女人。"
"不會的……"我打斷了昀之。
昀之同樣打斷了我想要給墨寒辯解的話:"姐,我知道你又要說他為你自廢修為的事了!但是,如果他自廢修為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那個女人呢?"
我不懂,昀之又道:"要是你死了,那女人可就沒有辦法複活了,所以他才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住你!"他頓了頓,似乎是覺得有些殘忍:"姐,這麼久以來,也許,他保護的,一直都不是你,而是那個他想複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