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雖然進不去,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卻是沒問題的。
我又拿出一張火焰符貼在劍上,正要對著血人刺去,手上驀然又是一陣疼痛,我咬牙撐住了沒鬆手,將劍身往前一刺。
那剛剛停滯了一下的血人,快速躲開了。
難道說,控製了那血人的是我身體裏的那道殘魂?
她不能同時控製我和血人,所以我手疼的時候,血人的動作才停頓一下。而血人動的時候,她就控製不了我了?
"媽媽,壞人想吃掉我們嗎?"寶寶天真的問著。
我點了點頭:"估計是……"
"可是壞人剛剛不是要你去吃了她自己嗎?"寶寶又問。
我不解,寶寶口中的壞人應該是指我體內那道殘魂,可是她怎麼會讓我去吃掉她。
"寶寶,沒有,她那麼惜命,不會讓我去吃她的。"
寶寶更加迷茫,我能感受到他好奇的盯著不遠處正在拚命打滾想要滅火的血人,又道:"那不是壞人的身體嘛?"
納尼!!!
我突然明白了!
淩璿璣穿了那女人的皮,所以那女人的肉身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她的魂魄與身體間應該是有某種特殊的聯係,所以她才能這樣控製自己的身體。
至於吃掉那身體和那讓那身體吃掉我,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都是為了她自己!
要是我吃掉了她的身體,也許她就可以恢複很多了。甚至可以完全掌控我的身體。
然而她見我意誌堅定,無法讓我吃掉那屍體,就反其道行之,讓屍體吃了我!
賭五毛,屍體吃掉我,就算不能長出來新皮,但是能供她使用是絕對的!
無恥加惡心!
由於是冥界陽氣很微弱,火焰符產生的陽火並不大,沒幾下就被熄滅了。
那血人再次站起來,我能感受到那女人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對我下死手,血人以極快的速度朝我飛奔而來。
我想躲開,雙腳卻突然變得無比沉重,怎麼也動不了。
血人已經飛奔到我麵前了,我用劍擋住了她猩紅的雙手,她卻全然不顧鋒利的劍鋒,伸著脖子就要來咬我。
我身後是牆壁,躲不開,眼看那惡心的嘴和牙齒就要咬傷我了,突然那血人往後一飛,被人重重的仍了出去,撞上了密室的牆壁。
我愕然的看著站在我麵前的人,心情複雜的低下了頭去。
墨寒來了……
我很開心,可是,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沒事吧?"墨寒關切的聲音傳來。
我點點頭,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寶寶已經迫不及待了。
"爸爸!爸爸!"他興奮的喊著墨寒。
我抬起頭,看到墨寒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與欣喜,伸手覆上我的小腹:"可以說話了啊。"
"嗯嗯!爸爸好厲害!一下子就把壞人打飛了!"寶寶此刻一定心心眼滿臉敬佩的望著墨寒。
"你好好修煉,也可以。"看得出墨寒對孩子的寵溺。
"嗯嗯!我一定會努力修煉,變得和爸爸一樣厲害!"
"乖。"
寶寶很快便沒有理聲音,我有些不解,墨寒道:"他去修煉了。孩子還小,不是時時刻刻都可以說話。"
"哦……"我有點小失落。
眼神不自覺的瞥過那被墨寒丟在對麵牆角的血人,正要收回視線,看見墨寒一道藍焰丟了過去,那血人瞬間就被鬼火吞噬了。
我詫異:"那、那……那是那女人的身體!"
"那就更不能留。"墨寒的語氣帶著三分厭惡。
我不解,那不是他最愛的女人嗎!
也許是察覺到了我的迷茫,墨寒捧起我的臉頰,輕輕摩挲:"她想傷你,挫骨揚灰都是輕的。"
"可……"那是你最愛的女人啊!
我張嘴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還是墨寒先開口了。
"墨淵說的那些話,你不必在意。既然我已經不記得了,那也不打算想起來。慕兒。你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
他捧著我連無比認真的宣告著,我感動的要哭,可又被那女人的事煩躁著。
"那她呢……"
墨寒的眉頭微皺:"我不相信我在你之前愛過別的女人。然,既然墨淵那麼說了,退一萬步,即使愛過,她現在想傷你,我也決不允許!"
"我愛你,隻愛你一個。"墨寒將我擁入懷中,低聲呢喃出這一句話,我這幾天的煩躁瞬間消失的煙消雲散。
"我也愛你……"
出密室的時候。淩璿璣害怕的躲在墨淵背後不敢看墨寒。
隻要淩璿璣不自己作死,墨寒向來無視她。
倒是淩璿璣,我們走出好久之後,我聽到她在輕聲問墨淵:"我扒了那女人的皮,墨寒真的不生氣嗎?"
墨淵瞥了眼我和墨寒的背影,對淩璿璣道:"隻要你不再去扒慕紫瞳的皮,估計就不會。"
才踏入寢宮,就看到滿院子都鋪滿了藍色妖姬。我詫異,墨寒擁著我問道:"喜歡嗎?"
原來他那麼早出去是布置這些了。
我點頭,記得第一次在澤雲城因為夢見墨寒殺了我,使了小性子之後,他也是抱著一大束藍色妖姬在教學樓下等我下課,學著活人的方式來哄我。
我頓時有些羞愧的無地自容:"墨寒……對不起……每次……都是你來哄我。"
"隻要你能開心,我做什麼都無所謂。"
"我以後不跟你使性子了……"我說著有些心虛,上次冷戰和好的時候,我好像也這麼說過,又補充了:"這回是真的!一定不生氣了!"
"隻要還能和好,你偶爾使性子一兩回也沒什麼。"墨寒低頭溫柔的看著我,"隻要不離開我。"
"我不離開你,你也別離開我,好不好?"我竟然發現我的語氣有些期艾。
"死生不負。"
他低吻過我,牽著我的手走入花海。我從中感受到一股被隱藏起來的鬼氣,不禁停下了腳步:"這花是你派鬼去買的嗎?"
可是也不對呀,就算是從陽間買來的,來了陰間也會枯萎的啊。
墨寒似乎是沒想到我能看出來,如實道:"花是冥界之花,你看到的藍色妖姬卻是幻術。"
他說著揮手撤去了那幻術,露出了本來的麵貌,居然是一地紅色的曼珠沙華。
"冥界,隻有這花能綻放。"墨寒有些遺憾的說著,我知道他是怕我不喜歡。
"這花也很漂亮啊!"我往他肩頭一靠,"我知道你想我開心,這些花已經很漂亮了!我也喜歡!"
"那我改天帶你去三途河邊走走,那邊這花開的熱烈。"墨寒眼中的遺憾消失了。
"好。"
回去,與墨寒滾了一個和好的床單,我們再次成為了幸福恩愛虐狗的夫妻倆。
第二天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封信,是昀之寫來的,用的還是古時候的那種信封。
我半信半疑的望著那信封,不敢碰。
墨寒見狀,寬慰道:"真的是你弟弟燒來的,上麵有清虛觀的印記。別怕,拆吧。"
"陰陽兩界還能寄信?"我覺得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墨寒糾正:"一般是陽間往陰間寄信。陰間往陽間托夢。"
我拆開了信封,信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一句話,幾個字:
母念,望歸。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收到昀之的信,結果就這麼四個字。"我有點嫌棄。
墨寒寬慰道:"活人寄信來陰間,也是有違天道,故,字越少越好。"
看來我錯怪昀之了。
想想我也來冥界快一個月了,我媽的確是該著急了。
現在寶寶已經能開口說話了,就證明修為也穩固下來了,我和墨寒隨時都可以回人間去。
"天亮,我們便回去吧。"墨寒道。
"你不是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嗎?"我指了指書房裏那堆得跟小山一樣的案牘。
墨寒頭也沒回:"那墨淵去處理。"
"好!"煩死墨淵!
"回去之後,你懷孕的事,我會跟嶽父嶽母坦白。雖然我們的婚事辦過了,但如今人間的婚禮已經不像古時。征得嶽父嶽母同意後,我們再辦一場婚禮?到時候按著你的心意來,再請上你的親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