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非常的疼……
我的意識在一種奇特的情況中翻轉著,時而清醒時而暈眩。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在這逼仄的空間裏,除了我,還有另外一個人。
不……也許根本不是人……
我幾次想要清醒過來,可是身體深處傳來的顫栗讓我一次又一次的沉淪。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又在哪裏?
我費力的睜開眼,身上感受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冰冷,隱約看到了一張男人的側臉。
他是誰?
我想要推開他,可是身體已經不由自己了。眼皮沉沉的閉上,不知不覺的,便再次昏睡了過去。
醒來是在學校宿舍,雨滴聲不斷打落在防盜窗上,竟然讓才做完那個驚悚夢的我聽得有幾分害怕。
我叫花姒,是春伊大學的大學生。自從上一次誤入了一幢古宅之後,這一個多月間,已經反反複複夢見過這樣的場麵很多回了。
宿舍裏隻有我一個人住著,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強撐著不適的身體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正要喝,那白瓷杯中透明的白開水卻成了紅色的!
濃濃的腥味傳來,那杯中的赫然是血!嚇得我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杯子!
被子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宿舍裏炸起,額外的刺耳,我仿佛聽到誰不滿的輕哼了一聲。
然而,四下望去,卻找不到任何人的蹤跡。
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這裏除了我,一定還有別人!
再三尋找沒有看到那人,我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被子摔在地上碎掉,已經流了一地的血了,我就站在這灘血跡之中。我急忙想要離開這裏,轉身奪門而出,宿舍門口卻倒著一個人。
是對麵宿舍的唐清澈!
"清澈!"我上前想要扶起她,碰到她,皮膚卻是冰涼一片。
我心中驚駭,卻也顧不上這些,將麵朝下倒地的她扶起來。卻看到了一張麵容扭曲、滿是血跡的臉。
她死了!
一瞬間這個念頭席卷過我的腦海,我正要去探一探她還有沒有呼吸,脖子忽然被人掐住了。
是唐清澈掐住了我!
她被幹涸血跡凝固住的眼皮睜開,眼白充血,雙眼卻閃著異常怨恨的眼神。
"為什麼要殺我?"她問。
明明是你在殺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幹枯而詭異,那雙掐著我脖子的手沒有任何的溫度,仿佛冰塊一般。
我使勁想要掰開她的手,卻無能為力。平時連瓶蓋都擰不開的她,此刻卻力道大的驚人。生生要將我的脖子掐斷。
慌亂之中,我在地上瞎摸一通,握到一把掃把,抬手就朝著唐清澈那猙獰的臉上掃去。
一股寒意驀然從我的肚子升上手臂,我揮著掃把,唐清澈居然發出一聲尖嘯,被我一掃把把腦袋都給削掉了!
那沒有溫度的暗色血液濺了我一身。
她掐著我脖子的手驟然被什麼東西彈開,一道模糊的黑影從她的身子裏飛速的退出,閃入一邊陰暗的角落裏消失不見。
我卻是驚魂未定,正要爬起來先離開這裏,驟然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尖叫聲,竟然是另一個女同學驚恐的望著我。
見我回過頭去,她更加恐懼,轉身飛一般的逃走了。
我也想離開,就要追過去,路過牆上掛著的全身鏡,忽然明白了那女生那麼害怕我的緣故了。
我此刻也是渾身是血,而且,手中還拿著"凶器"掃把。
沒多久,警察就來了,是那個女生報的警。我被當成了嫌棄人帶去了警局,無論我怎麼辯解是唐清澈先攻擊的我,警察就是不相信我的話。
在我的鞋子上,他們檢測到了唐清澈的血跡。而鞋子上的血,是我在宿舍裏那杯血上沾到了。
杯子、人血、女屍,警察們眼神怪異的看著我,仿佛是在看一個吸血的怪物。
然而,沒多久,一個女警察臉色更加怪異的走了進來。她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我對那杯子血有心理陰影,沒有接。
她也不勉強,將水杯放在了我麵前的桌子上,坐到對麵問我:"孩子的父親是誰?"
什麼鬼!
我不懂她的話,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好意思,你說什麼?"
她歎了口氣:"你們這些大學生啊……唉……你不會是連自己懷孕都還不知道吧?"
"不知道啊……"不對!我一隻單身狗怎麼可能懷孕!
正要解釋,那女警察更加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了:"女孩子怎麼能這麼不注意!你都懷孕一個多月了!"
"不可能!"這種鍋我可不背,"我怎麼可能懷孕!"
"你的尿檢顯示你懷孕了。"女警察顯然是覺得我在狡辯,麵對我不坦白的我,她也不從寬了。
因為將人的頭砍掉屬於作案方式極為殘忍的手段,而我還一再聲稱是唐清澈先攻擊的我,當時情緒非常激動,警察們就懷疑我是不是嗑藥了,給我弄了尿檢。
現在,恐怕是尿檢結果出來了。
"我不可能懷孕,再驗一次!"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警察局再次給我弄了尿檢。結果,還是一樣的懷孕。
他們沒有必要在這方麵弄虛作假,一來我與他們無冤無仇,二來我如果懷孕,加上沒有確切證據證據我殺人了,他們就不能關押我了。萬一我真的是犯人,因為懷孕沒有被關押趁機逃走了,他們就沒辦法結案了。
但我始終不願意相信我懷孕了!
我又沒跟人同房過,一個人怎麼可能懷孕!
忽然,我想起了這一個多月來經常反複出現的夢。隻是做個夢而已,不應該吧……
女警察要我交代孩子他爹是誰,我交代不出。他們又去找我的同學和老師了解了情況,也沒有得到任何線索。
由於是孕婦,我被暫時放回了學校。但是,從警察局出來,我就知道暗中有兩個警察在跟著我了。
隨便他們,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想起唐清澈的事,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的確是一掃把打掉了她的頭,可是當時她脖子裏沒有大量血液噴出,而是隻有少量的暗紅色血液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