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來也不給你!"
"那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齊天猛然一個急刹車驟然打斷了我們的爭吵,他一個漂移將車停好,轉過頭來說了一句:"我餓了。"成功轉移了我和冷墨淵即將吵起來的戰場。
他下車,冷墨淵說了句他也要吃,也下去了。
我在車子看著他們去了對麵的燒烤攤,氣衝衝的下車朝著相反的方向快步離開了。
齊天雖然是清虛觀的觀主,但一看就是和冷墨淵是舊相識。依著兩人打嘴炮的程度,估計關係還不錯,我不要這孩子,他絕對不會幫我。
我得另想辦法才可以!
很快我便離開了那處熱鬧的夜市,身旁的路人煙逐漸稀少了起來。路邊的路燈忽明忽滅的,竟然散發著慘綠色的光芒。
我心中驚訝,不遠處便是一個十字路口。我記得白天與齊天一起開車路過這裏的時候,還是有紅綠燈的呢。此刻,原本是紅綠燈的地方,卻飄起了一串壘著的白燈籠。
撞鬼了!
感受著從黑暗中吹過來的陣陣陰風,大腦居然清楚的意識到了這件事。
我停下腳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對策。自己身上還有一隻沒電了的手機和僅剩的一百來塊錢,這些都對付不了鬼吧!
忽然,我意識到自己的手居然護住了肚子,仿佛想要將肚子裏的鬼胎藏起來一般。
對了!鬼胎!
照齊天的說法,冷墨淵是隻強悍的大鬼,他的孩子必定也不弱。這孩子在宿舍裏能幫我將唐清澈打跑,現在也一定可以不被這裏的鬼害了!
更何況,我現在就隻是看見幾隻白燈籠,還沒真見鬼呢!
不怕不怕!
我拚命在心裏說服著自己,壯著膽子往前麵走去。
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聽照顧我們的老阿姨說過類似的傳說。如果一不小心入了鬼的地盤,決不能留在原地。停在原地,十有**死定了。而如果走動了,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卻再次看見了那個掛著三盞白燈籠的十字路口。
這是下一個路口,還是我直行又回到了同樣的路口?
我不敢細想下去,硬著頭皮正要繼續往前衝,忽然瞧見對麵的路口居然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穿著清朝馬褂,帶著一頂瓜皮帽子,留著長發的男子。
他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從對麵走過來,速度奇快,但身子卻走的很穩當。
看見我,他朝我露出一抹看的我心驚的笑來,又朝右轉入了那邊的路口,繼而消失不見。
他消失前,我眼神下移往他腳邊看了一眼,沒有影子……
白燈籠的照明區間有限,我怕那隻鬼意識到我是個活人要折回來殺我,忙加快了腳步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然而沒多久,我又看到了這樣的十字路口。同時,那隻鬼也出現在了對麵路口同樣的地方。
我猛地打了個寒顫,在他對我再次露出那種讓我渾身發顫的笑容之後,先一步轉身走了。
路上,我悄悄撕下了一張一塊錢紙幣的一角。第四次看見那十字路口的時候,我將紙片塞進了一邊的綠化帶上的樹葉間。
才做完這一切,那隻男鬼又出現了!
依舊是詭異的朝我一笑。然後朝著他的右手邊拐去!
他到底在做什麼!
我不敢多想,硬著頭皮往前走去。
第五次,又走到了那路口。我的心髒猛跳個不停,害怕的朝著我之前做過記號的地方望去,看見了那正在陰風中飄揚的綠色錢角。
遇上鬼打牆了!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那男鬼依舊出現了!
憑著我從小在福利院裏練出來的察言觀色,雖然他的笑容依舊是那樣的詭譎,但是我能看出來那詭異的笑容之下帶著喜悅!一種被他抑製著的強烈喜悅!
他不是對我沒有圖謀,相反的,他有大圖謀!隻是時機未到!
我得盡快逃離這個地方才是!
摸了摸冰冰涼涼的肚子,我倒不是指望著這孩子真的能救我。隻是……突然想起這孩子要是跟我一起在這裏出事,我竟然覺得對不起他。
對了,鬼胎的話,是男是女呢?以冷墨淵那樣的修為,能看出來的吧?
我頓時有些後悔沒當時問一下冷墨淵。
仔細回想了一邊自己小時候在福利院聽過的各種傳說或鬼故事,遇上鬼打牆胡亂走一通倒有可能走出去。
我也不多想了,雙手抱緊了肚子減少孩子收到的衝擊後,低頭就往前跑去。
我一定能一鼓作氣跑出去的!
然而,即使是低著頭,我還是知道我又經過了兩次那道路口,還撞上了那隻男鬼。
終於,第九次撞上那隻男鬼的時候,一道詭異的視線還是讓我抬起來了頭來!
又是那隻男鬼!又是那個路口!
他眼中刻意壓製著的喜悅已經越來越多了!
我假裝不知道,在他邁步之前先一步跑走了。可是這一回他卻沒有再如之前那樣對我一笑之後便自顧自的趕路,反而是朝我衝來了!
我轉身便要逃去,他的速度奇快,眨眼間就攔到了我的身前。一道傷人的寒意圍住了我,定住了我的身子,讓我動彈不得。
"咯咯……活人……咯咯……"他詭異的笑著,每一道笑容都藏著數不盡的喜悅。
"雖然是個女人,但夠了!"他有些遺憾我的性別,但隨即身影卻如蘆葦般飄蕩了起來。
我看見他化作黑影,飄飄蕩蕩的就要鑽入我的鼻腔之中。
忽然,一道寒風驟然從我身前刮過,居然將那道黑影重重的打倒在地。
我轉身就要逃,卻撞上了一堵牆。一抬頭,居然是冷墨淵!
他掃了眼我,又看向那道黑影。黑影重現變成了人形,正從地上爬起來,怒斥道:"壞我大事!找死!"
"想動本大爺的女人才是找死!"冷墨淵比他更生氣,抬手丟出一團藍色的火焰。那隻鬼想要躲開竟然沒躲開,在淒絕的慘叫中被燒的什麼也不剩了。
我算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眼前這隻鬼的強大。
"不好好呆著,就知道亂跑!"冷墨淵數落著我。鑒於剛剛要沒他,我死定了,我也沒還嘴。
手腕上驀然傳來一道冰涼的感覺,他抓起我的手,轉身朝身後走去。隻是跟著他走了一步,我便回到了熙熙攘攘的活人街道之上。
齊天在一邊捧著一大盆烤串看著我們,吐槽道:"以後要是不跟著冷墨淵,這樣的日子你還有著受呢。"
"為什麼?"我不明白。
"你懷了鬼胎,身上陰氣這麼重。你不撞鬼,誰撞鬼呀?"他笑道,還略有幾分同情。
"跟著他陰氣不更重麼!"我才不要跟這種趁人之危的鬼呆在一起。
齊天美滋滋的吃著烤串,笑道:"可是沒鬼敢招惹他呀!"
好生氣!
我甩開冷墨淵的手就想離開,眼前忽然一陣眩暈,全身的力氣一瞬間仿佛都被抽走了。整個人就要倒下去。
冷墨淵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他身上的冰涼一瞬間覆在了我的背上,讓我再次想起了那晚已經快被忘記的細節。
那晚,也是這樣的溫度。明明冷的像是一塊冰,卻有著火熱的交融。
該死!
我不要記得這些!
被冷墨淵扶了一下,我感覺好多了,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手腕處被他握著的地方再次傳來一道寒意,我知道那是他用來給我檢查身子情況的一種法術。
忽而,他皺了眉:"你幾天沒吃飯了?居然能餓得昏倒?"
我忽然想起這兩天從那杯血水到現在,我是滴米未進。在警察局的時候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證明清白沒心思吃,後來,也就一直沒想到要吃飯。
齊天這時已經走到了我們身邊,冷墨淵抬手奪過了他盤中僅剩的幾根大肉串遞到了我麵前:"吃吧。"
齊天很心疼:"那是我的!"
"餓不死你!"冷墨淵白了他一眼,又將肉串湊到了我的嘴邊:"孜然味的。還不錯。"
"咕嚕……"
原本沒想到這件事倒是不怎麼餓,現在聞著那烤肉的香味,我肚子都餓得叫起來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肚子裏的孩子望著那大肉串兩眼發光。
我張嘴就咬了一口,齊天更失望了:"我再去點一盤!"
他轉身朝繁華的夜市走去,我是就著冷墨淵手中的大肉串吃的。咬了一口肉隻咬到了一半,冷墨淵抬手將肉串往後一撕,那塊我沒咬斷的肉塊就落入了我的嘴中。
"沒見過這麼笨的,吃個肉串也不會。"他又數落了一句。
我想反駁,但是明顯饑餓占了上風。孜然味的肉串,味道真的還不錯。
我嚼了幾口將肉咽下,冷墨淵抬手又適時的將肉串送到了我的嘴邊。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我不好意思再讓他喂我了。而且,讓他投喂一次估計就得讓他數落一回。
我伸手去接肉串,冷墨淵的眉頭微微高挑了一下,頓了一下才將肉串給我。
我餓得厲害,幾下就將手上的幾根大肉串吃完了。
冷墨淵接過我手上的幾根木簽子,抬手一投,不偏不倚的丟出了二十米開外的垃圾箱中。
他又抓起我的手腕,帶著我朝齊天走去。
齊天坐在烤串攤邊,正好一盤子新的端上來。冷墨淵帶著我坐下,毫不客氣的將齊天麵前的烤串盤挪到了我的麵前。
齊天一臉哀怨:"那是我的……"
"你自己再點一份不就是了!"他說著招呼了老板過來,"菜單上的所有東西都來兩份!"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冷墨淵已經不再是在齊家初見時那把留著長發、穿著古裝的男鬼了。而是一身黑色的休閑裝,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銀白色的鏈子。
鏈子約有米粒粗細,但他戴著卻格外的合適。我不是很懂首飾。卻也看得出非常的值錢。如果他不是鬼,脾氣再好些,恐怕這樣的氣質,會是個萬人迷吧。
我心中胡思亂想了一通,也沒聽清旁邊的冷墨淵和齊天聊著什麼。不知不覺,一盤子烤串我居然全吃完了。
那邊,齊天的盤子也空了。冷墨淵麵前的盤子上,烤串倒是沒動過。他手指一揮,一團藍色的火焰席卷而過,盤子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