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隻要時間夠長,我總能忘記我那悲慘的過去,可是我錯了,那些我拚命想要忘記的東西一直像噩夢一樣不停騷擾著我,尤其是以胡貴蓮為首的親戚們,自打我開始以公司的形象出現在公眾場合被他們重新看見之後,他們就想方設法用各種理由來找我要錢,當然他們一次也沒有成功過。
我葉芊婭這輩子最討厭別人用我的過去威脅我!
可他們卻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我:隻要你葉芊婭活著一天,你就永遠不要想忘記你那肮髒又齷蹉的出身!
是,正如他們所說,我不是什麼海外留學歸來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生貴女,我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被男人強奸之後留下的“孽種”。
我的母親不要我父親不愛我,我就像一個皮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也不會有人疼惜。所有人都以調侃、踐踏我為樂,仿佛我的存在就是他們用來調笑的,不僅如此,所有對我好的人最後也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就比如我的爺爺奶奶和已經過世的丈夫
我窩在沙發裏,抱著一瓶不知道什麼年份的紅酒拚命往嘴裏倒,我現在隻想醉倒,隻有這樣,我才可以短暫地忘記那些噩夢一樣的過去。
不知為什麼,意識漸漸模糊的同時,腦海裏漸漸浮現的,是關於以往,越來越清晰地記憶
小的時候我還不懂事,一直都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我沒見過我爸媽,每一次我問起爺爺奶奶,他們也隻是笑而不語。
那個時候我以為他們是在跟我開玩笑,可是長大之後我才發現,他們笑的是那麼勉強,那麼揪心。
爺爺奶奶家裏窮,但是卻從來沒有苦過我,他們對我很好,有什麼好東西總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用,都給了我。
後來再長大一點,爺爺奶奶身體不好了,我那生父的老婆胡貴蓮才過來照顧,表麵上說是來盡孝道,實際上,卻是為了二老的老房子的歸屬。
我原以為胡貴蓮是我媽,總是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後頭,想盡辦法討她歡心,可是不管我怎麼做她都不喜歡我。背地裏經常喜歡我做這做那,有的時候還有各種各樣難聽的詞彙侮辱我。
可是奇怪的是,在爺爺奶奶麵前,胡貴蓮對我又出乎意外的好。
後來我才知道,爺爺奶奶答應了她,隻要她能好好撫養我,二老就把房子寫到她名下。
爺爺奶奶過世之後,胡貴蓮把我帶回了家。
她的女兒兒子很討厭我,每次在我叫胡貴蓮媽的時候都會打我耳光。
她們喊我“野種”。
不隻是他們,那個時候除了我自己,鄰裏街坊都知道我的身世,所以都帶著有色眼光看我,和我一樣大的小孩,也從來都不跟我玩。
從鄰居們閑碎的話語裏麵,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胡貴蓮根本就不是我的親媽,我的母親把我生下來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把我的親生父親送進大牢,而我,隻不過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