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沉暮心眉頭一皺,雙手扶著萱萱的肩膀,柔聲問道,“萱萱,你告訴我,為什麼推媛媛,是不小心的還是有別的原因。”
萱萱雖說跟著程珂混的有些痞性,平時喜歡張牙舞爪的,但是絕對不是隨便欺負人的孩子,這件事肯定有別的原因。
果然,萱萱忍著眼淚,哽咽著開口道,“她搶我東西。”說著,她舉起手裏的水晶發箍,此時她亂糟糟的頭發上還沾著幾根草,看起來十分狼狽。
沉暮心身後的卷發女人已經站起身,扶著她那嬌滴滴的女兒站在身後,趾高氣昂道,“不過就是個便宜的發箍而已,能值多少錢,你女兒這麼小就動手打人,長大了這還得了。”
沉暮心摸了摸萱萱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不低頭跟她耳語了幾句,萱萱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眼裏還閃著淚光。
然後沉暮心轉過身,拉著萱萱的手皺眉道,“萱萱推媛媛是不對,她知道錯了,我先道個歉,待會兒萱萱自己也會跟媛媛道歉,但是媛媛搶萱萱的東西,是不是也應該道個歉呢?”
卷發女聽到前一半話的時候還很滿意,但是越往後聽臉色越差,斜睨了沉暮心一眼,“你開玩笑呢?被推在地上的是我們家媛媛,我們媛媛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羞辱,還讓我們道歉,萱萱媽媽你腦子沒壞吧!”
“明明是媛媛先動手的!”人群中的周思洋突然站出來,指著媛媛說道,小小的一張臉上滿是不悅。
周思洋媽媽拉了他一把,開口勸道,“大家都是來給思洋過生日的,就當給我個麵子,小孩子打打鬧鬧的都是小事,沒這麼嚴重,我看媛媛也沒受傷。”
這句話明明是在給周思洋的話打掩護,她剛剛就覺得兒子不對勁,眼神根本不敢往萱萱那兒看,恐怕這件事八成是自己兒子挑起來的,雖說她不太看得慣卷發女平時趾高氣昂的樣子,但她終歸是不希望事情鬧大,最好讓萱萱媽媽道個歉了事。
“思洋生日是不錯,我女兒受了委屈也總得討回來吧!”卷發女人依舊不依不饒,“明天我就去學校反映這件事,我女兒可不能跟這麼愛欺負人的孩子做同學。”
媛媛媽媽是學校家長會的代表,家裏做的是實驗器材生意,今年開學,盛德高中一整棟的實驗器材都是他們家捐獻的,這才買了個家長會代表的身份,動不動就拿出來說事。
“這樣吧,媛媛不是要萱萱的發箍麼,我們把這個發箍送給媛媛,就當我們賠罪了。”沉暮心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從萱萱手上拿過發箍。
卷發女人無非是要個台階下,沉暮心懶得跟她計較,這樣的發箍家裏太多了,送她一個也無妨。
沒等卷發女人說話,媛媛歡呼著跑過來拿走了發箍,這下子卷發女人多少刻薄話全部咽了下去,埋怨地看了一眼自己那不爭氣的女兒,她訕訕地幹咳了一聲,“一個發箍而已,我買了還不成麼,別搞得好像我們家媛媛占人家便宜一樣。”
說著她就伸手去掏錢包,沉暮心擺了擺手,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用了,不值多少錢,大家該聊天的還去聊天吧,不是思洋生日麼,別掃興。”
周思洋媽媽適時地插了句嘴,“大家都到家裏去吧,可以切蛋糕了。”
小孩子聽到切蛋糕,都是歡呼起來,朝著屋子裏衝去,包括剛剛還哭哭啼啼的媛媛,家長們怕孩子碰著磕著也都跟著上去。
周思洋被他媽媽拉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就剩下沉暮心和萱萱還站在原地。
沉暮心看著萱萱陰沉的一張小臉,無奈地蹲下了身子,問道,“怎麼,很生氣阿姨把你的發箍送給媛媛麼?”
萱萱賭氣一樣踢著腳邊的一棵草,不肯搭理沉暮心。
沉暮心無奈地歎了口氣,此刻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萱萱解釋,她完全可以態度強硬,逼著卷發女人跟她女兒一起給她們道歉,隻要她提一句自己跟封世航的關係,在場所有的人都得巴結她,以後在學校裏麵也都會讓兒子女兒巴結著萱萱,就像從小到大的自己一樣。
可是結果呢,自己活了二十年都沒能交到一個真心的朋友,光是學校的流言蜚語就讓一大部分人對她退避三舍了,接近她的人大多懷著別的目的,環亞在申市的影響力遠遠比當年的沉氏地產大的多,她不敢讓萱萱冒這個險,所以學校老師那裏都是三緘其口的。
可是萱萱似乎很不理解,為什麼自己沒有做錯事情,卻要失去自己的東西。
看她久久站在原地低著頭不肯挪動腳步,沉暮心隻能安慰她道,“這樣吧,回去以後,阿姨再給你買個更好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