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褚昊的助理,莫白一定了解那個女人的下落。找出莫白的號碼再次放下,他為什麼要找一個虛假的女人!
猶豫再三他還是撥了出去,也許這個時候莫白因為主子的消失正在焦急尋找,打電話通知莫白過來,他該這麼做。
聽筒裏傳來關機的提示音,黯然掛斷電話,東方舟長出了一口氣,“算了,褚昊啊褚昊,今天我東方舟就做一次護理,等你慢慢醒來!”
大床上,褚昊一臉平靜的昏睡著,絲毫沒有感覺到周圍氣氛的變化,他的唇邊蕩漾開一絲隱約笑意。
夜幕降臨,白天的熱燥與喧囂慢慢的沉寂下來,天色突然大變,狂風四起,吹動著威尼斯大運河巨浪滔天,席卷著那些飄搖的小船迅速的翻卷著倒在水中,所有人驚慌失措,大聲呼喊著向著家裏跑去。
褚家老宅中,曬了整整半天的趙珊珊神情稍稍輕鬆下來,終於鬆了口氣,可隨機而來的大風刮得周圍的樹葉嘩啦啦的直響,那些被曬得無精打采的藤蔓植物此時完全脫離了掌控,在風中打著旋轉落在地上,繼而飄向遠處。
冷風嗖嗖的鑽進衣服裏,趙珊珊掩住衣服,好像突然複蘇了一樣,頭暈眼花的抬頭看著雕花木門中透出來的黃色光暈,她此時多麼想多麼想走進去,坐在鬆軟的沙發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她閉上眼睛,想要迷糊一會兒,就一會兒。她這樣告誡自己,就真的閉上了眼睛……
“劈——啪——轟隆隆……轟隆隆……”
一道閃電突然從天空中直劈下來,猶如開山劈地的金斧子從頭頂滑過,嚇得趙珊珊抱緊了腦袋,驚恐的瞪大了眸子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緊接著雷聲滾滾響徹耳邊,她嚇得尖叫著,捂住了嘴巴。
雷聲剛過,呼啦啦的雨水猶如瓢潑一樣下起來,天地之間瞬間被雨水所充盈,沒有一絲縫隙的向下傾倒著。身上的皮草隻是眨眼間就全被淋濕了。
雨水拍打在頭發上臉上,繼而身體上,冰涼中帶著絲絲寒氣,直接侵襲著她全身的肌膚和感覺,極熱之後的極冷,讓她忍不住的戰栗著猶如篩糠一樣。
腿上的疼痛早已經麻木了,而她還在不停的顫抖。
冷,極度的冷,這種冷的感覺讓她對所有的苦痛感覺格外的敏銳,如注的雨水拍打著臉頰,每一下都帶著撞擊的痛楚,她抬手遮擋著額頭的方向,可冰涼的水打在手上,不僅僅疼,更凍得她牙齒不停的打顫。
身上的衣服沉重著,壓抑著,腿上的疼,身上的疼,雨水澆灌而下的疼和冷……一切好似卷土重來,她掉入了另一種極度的痛苦中。
門內餐廳裏,正是晚餐時間,褚老爺子安安靜靜的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的喝著碗裏的粥。站在他身後的金叔聽到震耳欲聾的雷聲,抬頭看著窗外嘩啦啦的雨水,想要說什麼卻繃緊了嘴巴,沒敢開口。
褚林翰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聽了聽外麵的雨聲,問道,“吳媽,那個丫頭還在那兒?”
吳媽趕緊說道,“是,都站了一下午了,現在還在那兒,我看那丫頭受不住的!勸她離開她也不走,我……”
“吳媽,你在褚家十幾年了,難道褚家的規矩還要重新再學一遍嗎?飯桌上不許議論外人的事情你不知道?”吳天雲抬頭瞪了吳媽一眼,抬手推了一下褚淼淼,“淼淼,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怎麼魂不守舍的?”
褚淼淼看著窗外,膽戰心驚的聽著雷聲,眼前浮現過趙珊珊站在閃電下可憐兮兮的神情,臉色變了變,最終什麼都沒說,坐下來吃著碗裏的米飯。
飯桌上恢複了平靜,轟隆隆的雷聲繼續著,閃電時不時的從窗外透進來,褚淼淼臉色越來越白,她放下筷子走到窗前,看著門外那個纖瘦的身影在風中飄搖著,好像一片樹葉隨時都有被揉碎的可能,她轉臉看向褚老爺子,“爺爺,要不……”
她受不了了,實在是受不了了,看著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甚至比自己還要弱小的女孩子在風雨中尤其是在自己眼前遭受這份罪過,她受不了!
她恨趙珊珊沒錯,因為趙珊珊奪走了羅暉的心更奪走了她作為褚家大小姐的麵子和虛榮,可是當一條生命,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遭受到折磨的時候,她無法忍受這種旁觀者的殘忍和痛苦。
她心中的不滿和恨意,可以通過競爭通過決戰來解決,而絕不是這種不光明的手段將一朵嬌嫩的花朵摧殘!趙珊珊站在太陽光下整整暴曬了一個下午,一個下午的時光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何況是一個腳上有傷的女孩。
心中,對這個趙珊珊,由衷產生一種無形的敬服。她想到東方嘉欣,那個和她一樣就嬌生慣養的嬌小姐,能夠像趙珊珊一樣為了得到哥哥的消息這樣站立一個下午嗎?
毋庸置疑她的回答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