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沈嫿也知道答案,可是就是不想去碰觸那個禁忌。
風聲吹得樹枝颯颯作響,連帶著齊人腰高的野草叢也晃動出波動,像極了海裏的浪花,一浪未退一浪又湧起。
“可以吃了。”楚墨言費力的將兔腿遞給沈嫿,而他自己,則緊抿著薄唇,沒有開動。
他現在很虛,根本就不想吃任何東西。
沈嫿接過,默默的啃著。
然吃在嘴裏,卻沒有了昨晚的香味,味同嚼蠟,可她必須得吃下去,保存體力。
沈嫿看的分明,楚墨言在勉強撐著,或許,下一秒,他就會因為體力不支而暈過去。
火光在白日裏看去,幾近透明,隻剩下根部一簇,散發著幽藍的光芒。
沈嫿定定盯著那幽藍的火苗,不知在想些什麼。
兩個人都沒提會不會得救這個話題,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回發生什麼。
安安靜靜的,驀地,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沈嫿回頭,就見地麵上躺著樹枝,上麵還紮著烤熟的兔肉。
沈嫿有些心慌,視線緩慢上移,就見楚墨言緊緊閉著眼睛,上半身微微晃著,額頭不斷往下沁出豆大的汗珠。
像極了早晨草葉上凝結的露珠,然而此刻沈嫿隻覺得害怕。
顧不得啃手上的兔腿,沈嫿連忙走到楚墨言身旁,扶著他避免他倒下去。
“楚墨言楚墨言”沈嫿輕聲喚道。
不知過了多久,楚墨言才恢複一點點知覺,勉強睜開眼睛,然幽深的墨眸裏麵一片迷茫,視線很久才聚焦在沈嫿臉上。
嘴角微微彎起,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憑借著唇形,沈嫿知道他念的是自己的名字。
“你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有人來救我們了,我剛剛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應該離我們很近。”沈嫿安慰道。
其實,沈嫿根本就沒有聽到人說話的聲音,她隻是不想讓楚墨言放棄。
一個人陷入昏迷,感知不到外界,即便知道有救,也發不出任何聲響,這樣才是最恐怖的。
楚墨言依舊笑著,極為艱難的點了點頭,“好。”
楚墨言勉力睜開眼睛,動也不動的盯著沈嫿,好似一輩子都看不夠一般,又似乎要在昏迷前好好記住沈嫿的模樣,真實的模樣。
腦子裏越來越昏沉,甚至連失去血色的薄唇都開始顫抖。
各種痛楚蔓延至心頭,楚墨言覺得全身都很冷,然肌膚卻散發著滾燙的溫度。
明明空氣中已經染上暖意,可楚墨言卻好似感受不到一般。
身子不斷打著哆嗦,眸子裏的光芒一點點渙散,沈嫿緊緊抱著楚墨言,祈求著趕快來人找到他們。
許是沈嫿的祈禱,又或許是上天的不忍,就在沈嫿覺得,她自己也快要堅持不住時,隱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沈嫿以為是心中出現的幻覺,然那聲音越來越大,沈嫿能聽見此起彼伏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
再真實不過,就在耳畔回響。
沈嫿心裏一喜,眸子裏閃著熠熠的光澤,那是希望的曙光。
“我在這裏。”沈嫿雙手做成喇叭狀,放在嘴邊,拚盡全身的力氣吼著,怕他們聽不到,沈嫿喊了一遍又一遍,嗓子已經沙啞,也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