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言,今時今日起,不管他是曹瀚文還是曹勳,不管他過去發生過什麼,我都會跟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話落,沈嫿一把將楚墨言推出了門外,然後,當著他的臉,將門無情的關上。
床上,忘川睡眼惺忪的爬了起來,叫,“媽媽不哭,媽媽不哭”
一邊叫著,一邊往床邊爬來,想要去替母親擦眼淚。
才兩歲多一點的孩子,隻會說一些關鍵的詞,卻在看到母親哭得傷心的樣子,想要笨拙安慰她。
孩子的懂事,讓沈嫿徹底悲從中來。
“忘川!”沈嫿一把將他擁在懷裏,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在他頭頂柔軟的頭發上,“忘川,我可憐的兒子”
她哽咽著,痛哭失聲。
而忘川,小小的孩子,隻能無措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試圖去給母親擦眼淚,“媽媽,不哭,媽媽,不哭”
楚墨言直挺挺的站在門外,聽著屋內傳來孩子稚嫩的話和母親努力壓抑的痛哭,心裏仿佛有什麼東西狠狠的爆炸開來,瞬間,疼痛就散到了四肢百骸裏。
他,真的做錯了嗎?
是不是不應該揭穿曹勳的真實身份,而是應該眼睜睜的看著沈嫿自欺欺人的和那個欺騙她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夜色淒迷,楚墨言心底成霜。
她,親口和自己說,她要和別的男人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夜色中的風聲柔柔,聽起來像極了情人之間的呢喃,落在楚墨言耳朵裏,卻跟冬天屋簷下結的冰碴一般,每一根,都深深刺進他的心底。
楚墨言不知道他是如何從客棧裏走出來的。
隻知道,他要是再在那兒待下去,會控製不住心底翻騰的煞氣,會做出傷害沈嫿的事情。
走在大街上,楚墨言好像沒有意識的幽魂,身邊不斷有行人經過,楚墨言卻感覺不到似的。
因為,他的目光從來沒有落在過他們身上。
茫然,心痛,是此刻楚墨言臉上唯一的表情。
街邊霓虹燈閃爍,即便僅僅隻是一個小鎮,也透著隱隱的繁華。
可這層繁華,卻和楚墨言沒有絲毫關係。
等楚墨言有了知覺時,已經身在酒店的房間。
將身子重重丟在床上,好像一瞬間,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一般。
柔軟的大床發出沉重的悶聲,不一會兒便消停了。
楚墨言眸光無神的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屋內很靜,隻聽見牆上的掛鍾走動發出哢擦的聲響。
窗外天色漸明,黎明的曙光將黑暗一點點抽走,躺在床上沒有動過的楚墨言,嘴角忽然彎了彎。
看起來是在笑,然那笑容,卻像極了哭。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隱隱能聽到,心碎裂成無數瓣的聲音。
悲傷,痛苦,絕望。
第二天天明時分,張媽和曹家寶都醒過來了,隻有忘川還呼呼睡的香甜。
沈嫿叮囑了張媽幾句,便要帶著曹勳去醫院。
曹勳拗不過她,隻得提議去那家經常給他們看病的私人診所。
上次楚墨言的腿傷,也是那個醫生給看好的。
曹勳了解過那大夫,口風很緊,很守本分,隻看病看傷,從不問為何而傷。
期間,瞥到張媽疑惑的眼神,曹勳隨便編了個理由,“上次沈嫿不是病倒了麼,我這次陪她再去複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