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群小子速度太慢,連累我也龜爬似的走了這些天,要不然早就見到姑娘和小穹了!”嶽思遷鼻子裏哼了一聲,說罷抱著小穹衝林問歌拱手一禮,“姑娘,一路可還順利?我聽說遇到不開眼的了?”
“小事而已,”林問歌輕描淡寫地答了一句,看到旁邊插不上話的北君沐,又補充道,“我們進去坐坐,等到丞相府了再說。”
嶽思遷也知道有別人在,很多話不好說,便點頭應了,抱著小穹率先進了酒樓。北君沐依舊清雅笑著,讓了林問歌進去,才跟在後麵入內,隻是他望著那纖細背影時,眸光閃爍了幾下。
自從他數日前抵達蜃都,就聽到了什麼林丞相飛揚跋扈、權勢滔天的傳言,而圍繞著林丞相的傳言中,最多的就是關於林丞相之嫡女林問歌的,什麼未婚先孕、不知廉恥,可謂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本來他還有些替這母子倆擔心,如今見他們安之若素,放心之餘,又不禁自嘲起來,那般的女子,既然能在七年前頂著流言和壓力生下那個父不詳的孩子,又怎會受不了現在這點傳言?如此奇女子,才更讓他欽佩喜歡。唯獨在心中,把那個該死的男人罵了一千一萬遍,讓一個女子承受這一切,真是枉為男人!
“姑娘,這蜃都裏怎麼到處是嚼舌頭的人,姑娘就沒查查是誰在興風作浪?”嶽思遷麵現怒色,他一進蜃都就聽到了漫天的流言,對於那背後攪風攪雨的人痛恨不已,如果知道是誰,他一定衝過去把人給撕碎了。
北君沐最後一個走進雅間,門一關上就聽到了這話,他立刻轉身,也看向了林問歌。身為世家子弟,他也清楚流言的殺傷力,更明白這東西容易被人主導,蜃都圍繞林丞相的傳聞已經快傳了一個月了,這麼久還沒有被新的流言替代,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他也想知道,是誰這麼心腸歹毒,如此中傷一對母子。
小穹專心扒拉著嶽思遷的荷包、袖口,不知在找些什麼,聽到這話,他撇嘴道:“肯定是那個壞心腸的小姨和小舅,別的人又怎麼知道娘親的事?所以我討厭他們!”
小孩子說話直接,但卻指出了關鍵,是啊,林問歌離開蜃都都七年了,沒有人故意提醒,人們又怎麼會記得七年前的事?
林問歌見嶽思遷眼神陰沉,哪裏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對於那什麼姨娘、庶妹的,她還不願自降身價去收拾,隻是……她眸中冷光浮現,隱隱露了絲殺氣:“關於我的,八成是爹爹的那個妾室和其女所為,關於爹爹的嘛,應該是那個人授意的。”
北君沐沒聽懂,不代表嶽思遷沒聽懂,除了林問,他就是最清楚七年前林問歌怎麼離開蜃都的人,一聽這話,立刻將牙齒咬得哢哢響,他拍案而起,怒道:“豈有此理,我看他是活膩了!”
小穹嚇得縮回林問歌身邊,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巴巴地瞅著嶽思遷,直看得他滿心罪惡感。
“小穹對不起啊,是嶽爺爺不好,太激動嚇著你了,呐,這是帶給你的好吃的,拿去吧!”嶽思遷趕忙彎腰放緩語氣,掏出個空間戒指遞了過去。
這一幕看得北君沐心頭一震,無價無市的空間戒指?看那兩大一小毫無異常的神色,他就知道,這對於他們是很平常的東西,雖然從南月笙那裏知道林問歌可能是仙居穀中人這件事,但他此刻還是震驚了。
難道仙居穀比世人猜測還要富裕?空間戒指這等隻聞其名的寶物,一個孩子也把玩得起?
“裏麵的人趕緊滾出來,將雅間給我們爺讓出來,我們爺要吃飯!”門外忽然傳來囂張的呼喊聲,隨即就是迎客居內四下出現的騷亂。
北君沐眼露不悅,隻因他素來性情溫和、頗有修養,所以並未發作。但與他同坐之人,就不是善於隱忍的了,嶽思遷清俊的臉頓時一沉,林問歌也挑了眉,他們本以為來人不是衝著他們的,便不願出頭,畢竟這段時間蜃都聚集的人太多,難免有些仗勢橫行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雖不怕事,也不好多惹麻煩。
小穹卻沒那麼多顧慮,他板著小臉嘀咕:“娘親,這人好沒道理,是不是就是你說過的紈絝子弟身邊的惡奴啊?”
三個大人聞言皆笑了,林問歌如幽潭般的眸子亦出現了笑意,她寵溺地敲了記小家夥的頭道:“故事聽多了吧!”
小穹嘿嘿一笑,伸出小手摸摸被敲的地方,故意做出很痛的樣子,那可愛的小模樣,逗得幾個大人又是一陣好笑。
林問歌搖搖頭,小藍最喜歡給這孩子講故事,什麼關於兵法、成語的都還正常,另外一些雜七雜八的故事就很奇怪了,不過也都挺有意思的,她就沒有阻止。
其實,她初入這個身體時雖然感覺到另有一縷魂魄,但因為當時受傷嚴重,無法立刻將其驅逐,而且那縷魂魄是沉睡的,所以她便想等著傷愈後再驅趕。直到小穹出生後長到一歲多,那縷魂魄突然蘇醒了,這就是如今的小藍,可奇怪的是,她傷愈後用修真界奪舍的方法驅逐小藍,卻並不起作用,所以她們才一體共存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