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黃家,已是數日後的事了,紀霜霜和黃主母一見麵就抱頭痛哭了一場,惹的好不容易穩定情緒的黃亦寒又紅了眼眶。所幸還有黃亦羽和蓉蓉、小穹,勸了又勸才止了淚,眾人再度拜了傅嫣,方能共聚一堂好好說話。
“親家,我已決定要去報仇,日後怕是……蓉蓉還小,就托付給親家照顧了。”紀霜霜看向黃主母,擦掉了眼角的淚,目現堅決道。
“親家說的哪裏話,蓉蓉是我黃家血脈,何談什麼托付不托付?”黃主母嗔怪道,她是個很端莊的人,不是那種將精明顯露於外的當家主母,可任誰一看,都不敢小看她。
林問歌默然不語,內心裏有些佩服黃家主母,中年喪夫,還能在兒子尚未成年前守住家業,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裏,可算極為不易了。如今兒媳去了,又是她強忍悲傷,在黃亦寒心神大亂之時操持一切,實在是個超乎尋常的堅強女人。
“林小姐,敢問如何去往天之大陸?”黃亦寒忽然出聲道。
“對了,林小姐此來黃家,不知是有何事?這些天一直未問,倒是我們疏忽了。”黃主母歉意一笑,目光溫和地開口。
林問歌也爽快,直接說出了來意:“實不相瞞,此來黃家乃是為了求取一物,沒料到來的不是時候,所以,我便未曾開口。”
“求取一物?”黃亦寒蹙眉,麵露不解之色。
黃主母看了眼紀霜霜和在座的兩個兒子,沉吟片刻後道:“不知是何物,引得林小姐親自前來?若是力所能及,我黃家自然不會吝嗇。”
林問歌的身份她也知道,說起來,當今天下怕沒幾個人不知道的,之前酉國蜃都的動靜著實不小,想不知道都難。
嶽思遷注意到了黃主母的那個眼神,明白這個承諾代表的意義,隻要不是太為難,想必黃家都不會拒絕,就是不知他們所求的東西,是不是讓黃家為難的了。
“我求得是……瓏玉!”林問歌斂笑道。
此話一出,屋內一片寂靜。
黃亦寒兄弟對視一眼,均看向了黃主母,卻見她以手撫額,正在擰眉沉思,顯然這個他們沒聽說過的東西確實在黃家。
“瓏玉?那是什麼?”紀霜霜頭頂問號,打破了一室沉寂。
“嫂子,瓏玉你沒聽過,九曲玲瓏鎖你當知道吧?瓏玉就是九曲玲瓏鎖的一部分。”嶽思遷解釋道。
“九曲玲瓏鎖?”紀霜霜猛地站起來,掩不住激動地看向林問歌,“姑娘是在找去往天之大陸的鑰匙?”
不理會兩個兒子拉著紀霜霜解惑,黃主母眸光一利,指節有節奏地敲擊著手邊的桌子:“林小姐,可否告知你是從何處得知九曲玲瓏鎖之事的?”
林問歌泰然輕笑,隻簡單地說了一句話:“我本姓天。”
不過四個字,卻讓黃主母卸去重重懷疑和防備,反而一臉恍然,她收斂氣勢,頻頻點頭道:“這就難怪了,原來你姓天,這就難怪了!”
說完這話,她笑著起身,伸手引路:“能說出‘天’這個姓氏,想來就不是歹人了,瓏玉自然能交給你,反正那東西對我黃家毫無用處,放著也就是占個地方罷了。”
一眾人在黃主母的帶領下,向著黃家宅院的深處而去。
“娘,瓏玉是什麼?九曲玲瓏鎖又是什麼?我和哥怎麼從來沒聽過?”黃亦羽問。
黃主母道:“這是每代家主才能知道的秘密,便是長老們都不清楚,我原本打算等你哥哥繼任家主之位後再說的。”
“原來如此。”黃亦寒了然點頭。
一行人穿過亭台樓閣,終於到了黃家的宗祠,他們雖然毫無阻攔地進去了,可林問歌和嶽思遷都感覺到了幾十個高手的氣息,最低的也是武宗六品,可見即使黃家沒落了,底蘊亦不可小視。
紀霜霜在不久後同樣感覺到了,麵上雖不顯,暗地裏仍是提高了警惕,隨時準備著逃跑,這些年她實在是被追殺得練出來了。
宗祠內的環境,黃亦寒兄弟並不陌生,眼看著要踏入供奉著列組列宗牌位的主樓,他們的神情都肅穆了許多,感染得林問歌他們也端正了表情。
黃主母帶著兩個兒子上了香,這才轉動那古樸的香爐,從移開香爐後露出的暗閣裏取出個巴掌大的錦盒,遞給了林問歌:“瓏玉在此,林小姐請收好。”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錦盒上,林問歌道謝後打開了盒蓋,頓時紅光大盛,隱隱帶著炙熱耀滿四周,待那光變得溫和了,才能看清盒中之物是何模樣。
那是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圓形物體,不止周身籠罩著紅光,就是裏麵也像是有紅色的什麼在流動,它紅的純正、紅的耀眼,比之火焰還要豔麗漂亮,當真是個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