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若無物的腳步聲此起彼伏,兩個人影並肩而行,細看其身形,確然是男子無疑。
“雲起,有什麼話就說吧。”先開口的是被叫出來的那個,俊雅的臉上含著抹笑,眼底卻劃過些複雜。
“常思,你在怪我?”雲起和他對視,說得很直接。
聽到這肯定語氣的疑問句,常思微微一愣,繼而移開了視線。
“我們要走了。”
“走?”
“嗯,可能過幾天吧,”雲起點點頭,看向他輕輕一笑,“我來找你,也是因為這個。”
他們站在北鬥山顛,這裏很偏僻,不是熟悉這裏的人根本找不到,說難聽點,真是個絕佳的拋屍地點。
常思挑眉:“有事?”
“你喜歡師師,所以我才來找你。”雲起沒有繞彎子,兩三句話點明了來意,“我會讓她吃點迷藥,至於能不能奪得芳心,就看你的了,我猜你也不肯跟我們一起去天之大陸,留在這裏也不錯吧?”
常思扯扯嘴角:“我該謝謝你?”
雲起完全沒聽出他牙縫裏的那兩個“謝謝”,很坦然地接受了:“不用謝,兄弟嘛,應該的。”
常思火了,一副要動手的架勢:“陰雲起,你他娘的有沒有心?她對你那麼死心塌地,你就真的……”
雲起斂笑,平平靜靜看過去:“所以呢?接受她?”
常思說不出話來,火氣倒是弱了。
“我也是個平凡人,難道因為她看上我了,我就要接受她?”雲起的語氣波瀾不驚,“常思,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我以為你明白的。”
“哼!”常思撇過頭不答。
“我愛歌兒,此生隻她一人。”雲起遙望天際,這句話說得篤定而深情,轉過頭來道,“是兄弟就別婆婆媽媽的,你為你的女人著想,我也會為我的女人著想,師師在我成親那天,給歌兒送了杯加了‘纏絲’的茶,這事你不知道吧?”
“不可能!”常思立刻否定。
雲起聳肩:“沒什麼不可能的,那天散席後,我一回房就見地上一灘黑血,你可知我當時被嚇得有多狠?如果歌兒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子,我成親之日就是愛妻的忌日,換做是你,活剮了那下手之人都是輕的吧?”
常思看到他陰霾重重的眼神,還有說起這事時隱約透出的殺氣,就知道這事是真的。
“我本想當時就查一遍,是歌兒攔住了我,除了我們,誰也不知道這事。”雲起閉了閉眼,情緒才緩和,隻是神情依舊嚴肅,“常思,我不會把危險留在妻兒身邊,這種事一次就夠了,如果再看到師師,我不保證會不會動手。”
常思動了動唇,有些僵硬:“你……想殺了她?”
雲起點了下頭,態度很明確:“我不想人生出現第二次遺憾,更不願意過去重演。”
常思大約猜到是因為他小時候的經曆,所以對這些很敏感,想了想答應了:“好,我會看著她,在你們去天之大陸前。”
“謝了。”事情說完了,雲起轉身準備離去。
常思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模糊,輕輕籲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小子……無情起來可真利落!”
北鬥山難得聚集了這麼多人,隻是馬上又要走了,四國皇室和五大家族很老實,準確地說,他們不得不老實,畢竟還在別人的地盤,特別是林問歌還和神器認主了,那九曲玲瓏琴真不是他們扛得住的。
如果他們知道雲起也有件神器,不知道又會憂心成什麼樣。
反正都要走人,大家就準備一起下山,臨行前幾天,林問歌和雲起找到了五大家族客居的院子,笑容可掬地和他們聊天。
“問歌,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南月黎替其他人問出口。
其他人自發將目光轉向那女子,努力保持著自個兒的風度,可暗地裏還是有些發毛,總覺得這夫妻倆聯袂前來沒好事。
“陰夫人請講。”白沁宇不失禮數道。
林問歌為這個稱呼一怔,橫了眼旁邊偷樂的雲起,掃過一圈,淺笑道:“我是來發出邀請的,不知你們中可有願去天之大陸的?”
此話一出,屋子裏頓時一靜。
最先表態的是南月笙,他還是那副狐狸樣的笑容:“這個……我們家還是算了吧。”
“嗯,我膽子小,怕有危險。”南月熔接口道。
眾人嘴角一抽,詭異的目光落到說這話的人身上,就他那副猛男身板,膽子小?騙誰呢?
“是啊,聽說那邊大陸上形勢複雜,不好混吧?”南月黎看看父兄,也表態了。
“天之大陸上沒有國家,都是一個個家族控製一片地域,形勢雖然複雜,但機會也多。”林問歌笑容可掬,可看在別人眼中總有種誘拐的嫌疑。
“天之大陸的靈氣比坤元大陸濃幾倍,在那裏境界提升起來也快,各位不妨考慮考慮。”雲起婦唱夫隨,幫腔道,“你們應該也知道,空間屏障打開的機會難得,錯過這次,再有下次可能就幾十年、幾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