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絞殺,這一手震住了所有人。
雲起眉心微蹙,左右看了看,眼底略微浮現些恍惚,他提著劍返回林問歌身邊,與他一起的還有那把功勞不小的長劍,盤旋一圈後,化作一道光切入林問歌體內不見了。
這時,空中的比試也有了結果,隻見那遮天蔽日的黑影轟然墜下,砸的地麵煙塵四起不說,還掃平了不少房屋,就連好幾個不知矗立了多久的拴馬樁也毀了。
那頭黑蛟嘶鳴著扭動龐大的身軀,卻怎麼也掙紮不起來,渾身上下有多處燒傷,油光閃亮的鱗片脫落了不少,看起來淒慘無比。
白影和七彩光芒徐徐落下,正是作為勝利者一方的小鳳鳳和七彩,繼它們之後的,是威風凜凜的雪玉龍,龍身微微盤起,傲然懸於空中,盡顯神龍本色。
北君沐已經收拾了自己負責的那部分人,他收劍回鞘之際瞧見這場麵,嘴角不受控製地抽了一下,雲起和陰嘯塵的比試,還能算得上公平,可對付這頭黑蛟……這算是獸多欺負獸少嗎?
沒了陰嘯塵,混戰頓時變成一邊倒,其實就算陰嘯塵還在,他的手下們也被虐得差不多了,雲起這方可謂是大獲全勝。
不由自主放鬆心神的他們,未曾注意到,混戰結束後的人群中,有位女子滿眼仇恨地瞪著他們,燃燒著怒火的瞳眸一一掃過他們,咬牙切齒道:“陰雲起……你們這些人,本姑娘一個都不會放過!”
很快,一抹人影閃過,捂著她的嘴,硬是拖著她離開了。
而另外一邊,那鬥笠少女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袖子裏的東西,目光複雜地落在因受了內傷而咳嗽的雲起身上,眼神漸漸變得堅定,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
牧嵐風好不容易解決麵前最後一個敵人,一回頭就看到雲起他們結伴離開的背影,他苦笑著望望這混戰後的殘局,得,看來這又是他的事了。
話說,江湖中人就是舒服,不管是單打獨鬥還是群毆,打完架拍拍屁股就走了,倒苦了其他擦屁股的人,難道他頂了個皇家出身的帽子,就要當善後人嗎?
可不管他怎麼想,該做的事也還是少不了,所以說……天下自有苦命人啊!
當天傍晚,所有人齊聚一堂美美吃了頓晚飯,今日一戰他們頂多有些欣喜,卻不足以讓他們慶功。因為每個人都清楚,即便陰嘯塵死了,雲山勝境也未必消失,那還是他們前往天之大陸不得不過的一坎。
入夜後,消食的林問歌回了屋子,進門轉過屏風,就看到了合眼打坐的雲起。陰嘯塵有武帝四品,雲起雖與他不相上下,可正麵對抗時終究有些不及,今日之勝其實是險勝,這一點旁人不清楚,她卻清楚。
“感覺如何?”待雲起收勢睜眼,林問歌出聲道。
雲起微微蹙眉:“配上丹藥調息幾日便能好個七八分,隻是……”他下意識摸摸胸腹之處,語氣沉沉地說出他的憂慮,“你之前說我體內的那個禁製有鬆動的痕跡,若非如此,小鳳鳳也難以出來,可今日我卻發現,鬆動了並不代表能破除,哪怕是有足夠多的靈氣也不行。”
“哦?”林問歌挑眉,對此頗感訝異,她沉吟片刻後道,“看來當初在你體內打入這禁製的不是一般人,至少也是個武皇巔峰高手,若不破除這禁製,隻怕會限製你日後修為的晉升。”
“歌兒可有何良策?”雲起也知道這一點,今天的比試讓他深深體會到了這禁製對他的影響,總覺得有一部分真元力被封住了,怎麼努力也調動不了,這感覺對習武之人著實很糟糕。
“要麼找到那個設下禁製的人,要麼……”林問歌想了想,說出她的答案,“盡快接受傳承,歸根結底,我們還是要早日抵達天之大陸才行。”
“這個自然,另外……歌兒,你覺不覺得今日那一瞬間……有些奇怪?”雲起剛舒展的眉再度皺起,且皺的更緊了,眼中、臉上均露出懷疑之色。
林問歌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一瞬後點點頭,聲音沉了幾分:“我正準備和你說,今天飛劍絞殺的時候,我總覺得什麼都沒刺到,就好像……目標憑空消失了一樣。”
雲起手腕一翻,指尖多了兩顆丹藥,正是白日裏用來吸引陰嘯塵注意的那兩顆九清靈神丹,本來他打算當著陰嘯塵的麵毀掉的,好讓那人眼看著想要的東西生生毀掉,誰料……直接開打後竟沒來得及。
“歌兒,在你飛劍盡出時,我似乎看到那片血色裏有道光閃過,可隨後血霧彌漫的情景,又讓我覺得那是錯覺,此刻聽你這麼一說,那我就確定了!”
雲起和林問歌四目相對,異口同聲道:“陰嘯塵沒死!”
的確,林問歌白日裏收回被她祭煉後變成飛劍的九曲玲瓏劍時,就覺得有些不太對,但緊接著用神識檢查四周時又沒發現異常,隻得就此作罷。
當時離陰嘯塵最近的就是雲起,他既然看到了一道光,這說明她並非錯覺。
況且,林問歌暗想,一般來說終極大Boss哪是那麼容易被幹掉的?
“那般情形下,他到底是如何逃脫的?”雲起百思不得其解,有他在,林問歌的飛劍又呈包圍之勢,別說人就是蒼蠅都難飛出一隻,那人是怎麼消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