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芳街上車馬如流水,行人絡繹不絕,道路兩旁擺著各式各樣的攤位,這些攤位連成兩條線,一直延伸到目光所不及的遠處。
李崖帶著文清河與蘇鈴兒沿著華芳街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然後順著小巷一直走下去。
華芳街上的喧嘩聲漸漸消失,小巷的盡頭出現了一條小溪,溪的兩岸種著一些甘蔗,地麵上草色翠綠,小溪中點綴了幾片荷葉。
向溪水的源頭走去,十來丈遠的地方有一條橋。
雖說是橋,可這橋隻是兩根粗壯的木頭駕在小溪的兩岸,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了。
橋對岸是一條約十丈的小泥路,之後三人便走進了一個用竹籬笆圍起來的小院子中。
小院裏有兩間樸素的木房和三小塊種著韭菜的菜地。
此時,斷了手臂的大傻正在一塊菜地裏拔雜草,李崖見了衝著大傻喊道:“大傻,我回來了。”
大傻抬起頭,向籬笆外看去,文清河、蘇鈴兒與李崖正站在籬笆門前。
隨即大傻將手中的雜草丟到一旁,快步上前為三人打開了竹籬笆門。
門一打開,李崖就撲到了大傻的懷裏,歡喜的說道:“大傻能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哈哈……”大傻嘴裏回應了幾聲
李崖瞟一眼兩間木房,看著門窗緊閉,心裏不由得竊喜,喃喃自語道:“太好了,大伯不在家。”
“哈哈……”大傻看了一眼站著的文清河與蘇鈴兒,一手將李崖推開,跑進木房內,用獨臂把一張桌子和四個椅子抬了出來。
李崖見狀,急忙上前幫大傻將桌子、椅子擺好。
“哈哈……”大傻看著文清河與蘇鈴兒指了指兩個椅子,意思是想讓他們坐下。
兩人最開始還沒看明白,不過蘇鈴兒見了大傻的手勢,也明白過來,隨即與文清河分別坐在兩把椅子上。
隨後大傻又從木房中拿出了茶壺和茶杯為三人沏上了三杯茶。
文清河嗅到茶的味道,將茶杯端到嘴邊嚐了一小口,結果卻是很難忍受那股苦味,可少時後又感覺頭腦清晰了許多,於是問道:“這是什麼茶?”
“哈哈!”大傻哈了幾聲,麵色焦急,做著手勢,心裏很想說出茶的名字,李崖見了大傻的手勢對文清河說道:“這叫“苦中苦”,是大伯自己種的茶,全晉國除了這裏其它地方都沒有。”
“苦中苦?”蘇鈴兒饒有興趣的說,“這名字真有意思,大伯是不是年輕時候受過很多苦啊?”
“大伯他……”李崖還沒說完,竹籬笆外的木橋上便傳來了一聲朗笑。
“世間之事,哪件不苦?唯有吃得苦中苦,方能做人上人。”
眾人聞聲望去,看見一個白發老翁扶著長須,步履輕盈的走來。
他身穿一件寬大的白袍,從泥路上一路走來衣袂從不落地,就好像有股風一直在身下托住了白袍。
白發老翁走進院子裏後,看見隻有四把椅子,臉上不由得有些不悅,對大傻說道:“阿傻,還不去給我準備椅子。”
大傻點了點,急忙起身向木房裏跑去。
李崖看著白發老翁,獵手獵腳的說:“大伯,你回來啦,要不要先喝一口茶。”
“哼!”白發老翁輕哼一聲,“不用了,你這小娃,個頭不大,膽子還不小,竟然獨自跟著別人跑出去了。”
白發老翁頓了頓,又說道:“你爹娘又死了?看來真是個克親的主,老夫又要給你找爹娘了!”
文清河與蘇鈴兒聽著白發老翁這樣一說,心裏不由得很疑惑,異口同聲的向李崖問道:“什麼!又給你找爹娘?”
李崖臉色一僵,一時說不出話來。
此刻大傻正巧將椅子端了出來,白發老翁長袖一揮,將椅子擺在文清河旁邊,然後坐下對文清河說道:“多謝你們將小娃送回來,這是老夫的謝禮。”
白發老翁長袖一揮,桌子上出現了十件珠寶和兩把閃著寒光的鐵劍。
李崖看了白發老翁一眼,一下子竄到文清河身後,隻露出半個腦袋,說道:“大伯,我不想再成為別人家的孩子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從小我就沒有爹娘,結果不一樣活得好好的。”
白發老翁眼神一凝,帶著怒氣說道:“你個小娃懂什麼,老夫給你找爹娘自然是為了你好。”
“可是我想跟著師父!”李崖躲在文清河身後大叫道。
“哼!”白發老翁輕哼一聲,“你這小娃真是越長越不聽話。”
白發老翁說完,長袖一揮,一陣狂風迎麵而來,蘇鈴兒與李崖立即感覺眼睛特別幹涉,還有一股刺痛,兩人忍不住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