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河聽見老翁的話,腳步不由自主的便跟了上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吸引著他,不知道是老翁的異術,還是心中那顆一直想知道真相的心。
沐沐看著文清河朝著森林深處走去,輕歎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三人相繼從森林走進了島嶼中心的那一片平地之中——
平地之上一片翠綠,到處都生長著一兩尺高的青草,如同是草原。
在草地之上有著一些裂刀斷戟和營帳的殘骸,赫然一片戰後的場景,隻是少了硝煙。
一些生長得比較淺的草堆裏還可以看見死者的骸骨,至於那些斷骨早已被野草遮蔽,從麵上是看不見的。
這些東西文清河自然不知道,但沐沐卻看得一目了然——這便是所謂的東臨鎮。
說是為鎮,其實應該稱呼為東臨軍營才更為恰當,因為這裏實在是看不出小鎮的模樣。
老翁走到草叢之中,瞧著這些幾乎快有自己高的野草,心中一陣厭煩,怒斥道:“太當視線了!燒掉!燒掉!全部燒掉!”
他瘦如骨柴的手臂一揮,一團火焰飛出,勢如破竹般向著前方的草地焚去。
偌大的平地被這樣一燒轉眼之間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就連周圍森林都險些燒了起來。
這一下硝煙也有了,地麵上那些被遮蔽的骸骨也露了出來。
平地上的骸骨數不勝數,一眼望去就像地獄一樣,骨頭堆積如潮水,忽高忽低,湧動感充斥著視覺,就像是在向著三人湧來。
“十萬大軍沒想到就這麼死在這裏,可惜了,不過……”老翁喃喃自語,“真是可笑!以為弄些雜兵就可以改變天命嗎?當真無知。”
“請吧。”老翁對沐沐說道,“前方就是陣法中心。”
沐沐看著地麵上的骸骨,停留在原地,輕哼一聲,對老翁說道:“煞氣十足,這恐怕是一個死陣。”
“死陣又如何?你難道不敢嗎?”老翁輕蔑的一笑。
“敢!”沐沐淒涼的一笑,那雙淡漠的眼睛卻依舊是原樣。
“你的眼睛馬上就會恢複,記憶也會逐漸恢複,我之所以改了你的記憶,是希望你能與世無爭的過完一生,對不起。”沐沐將右手食指按在文清河眉心,隨即文清河胸口一張綠色的桑葉飛出,融入了沐沐的身體之中。
桑葉離身之後,文清河便感覺身子一軟,變得有些無力,可同樣的,腦海之中仿佛多了什麼,思維變得更加清晰了。
記憶中那消失往事,現在也能回憶起大概的經過……
原來文清河之所以叫文清河,是因為他是宋國文家之後,文安國的獨子,八年前主戰派與主和派發生政變,父親文安國擔心文清河母子受害,便讓一劍客保護母子二人遠走他鄉,在途徑白岩河域時遇到了山匪,母子二人被劫走。
劍客一路緊追,想從山匪手中奪回母子二人,可途中卻因為一場意外,將山匪跟丟,至此母子二人不知去向。
再之後,便是文清河之前在遇見陶治的城中做的那一個怪夢。
抱著昏迷的孩子的人正是自己的母親,而那個昏迷的孩子也就是自己,還有那個從母親手中搶走文清河的人……
回憶到這裏,文清河感覺恍然大悟,急忙睜開眼睛,死死盯著老翁。
他雖然容顏以老,可那雙眼睛變不了,顯然麵前的這位老翁便是當初搶走自己,間接的害死母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