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眾多的乞丐吐了,雖然平時吃的都是別人的剩飯剩菜,但也沒有這滿地的血水惡心,況且空氣中還有著一股硫酸味。
不過也有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他冷漠的看著那些慘叫的官兵,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多餘的神色,他就是秦九河。
秦九河看著麵前的這一幕退到了遠處,你以為他是不忍心看嗎?錯了,他隻是擔心硫酸濺到自己身上來,所以選擇了退到遠處觀看。
一眾乞丐瞧著官兵們一一倒地,滿地都是他們的血骨,心中突然有些悲切,或許是人與人之間的憐憫吧。
“別看了,去救大哥吧。”
一個乞丐說道,從旁邊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小巷,其餘的乞丐或是驚恐、或是歎息跟在其後相繼離開。
秦九河走在最後,臉上依舊是那副冷漠的神情,看也不看地麵的屍體一眼,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此刻,高台之上的張勇瞧著官兵們走了這麼久都沒有回來,心中很是疑惑,但是礙於自己坐在輪椅上,不能出去尋找,也隻得將疑惑壓在心底。
木棒上綁著的霍雨雷看著張勇在一旁沉默,嘴裏一笑,自言自語道:“我本想去周國劍塚學劍,讓那件事再等十年,看來現在是等不了了。”
張勇聽見霍雨雷的話心底有些詫異,問道:“臭乞丐你在說什麼?”
“還記得七百年前嗎?”霍雨雷說道,“當年世間流傳著一句話,蒼天已死黃巾當立!”
平時張勇雖然不讀詩書,但對於霍雨雷的話,聽後也是內心感到了一陣壓抑。
“天書?臭乞丐你在說什麼瘋話!”張勇大怒,推著輪椅朝著霍雨雷靠去。
霍雨雷仰頭大笑,說道:“哪有什麼天書,哈哈哈!王侯將相寧有種!”
“大哥!大哥!”
霍雨雷話語一停,乞丐們從巷子裏蜂擁而出,一下子把高台圍得水泄不通,張勇一怔,難以置信的說:“我的官兵呢!去哪了!”
“死了,都死光了。”
秦九河走上高台,看著霍雨雷,兩人對視一會後,秦九河上前為霍雨雷鬆開了繩子。
霍雨雷站起身子,望著高台下的乞丐,臉上露出悲切的神情,說道:“今日殺了官兵,朝廷一定不會放過我們,我們該如何是好?”
百來個乞丐聽了霍雨雷這話,一時間議論不休,在這之前誰也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一眾人想到殺官兵可是死罪,不由得亂作一團。
“東晉國北有宋,南有夏,西晉國與後蜀不和,後蜀又與秦交戰,齊國內憂外患,我們往何處逃?不管到了那裏都有戰亂!”秦九河說道。
眾乞丐紛紛沉默,想到自己的家人或親友死在洪水之中,自己獨自一人四處乞討,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紛紛落下了淚水。
“對啊,該往那裏逃?家鄉早就毀了,我們已經無處可去了。”
“嗚嗚嗚,何處去,究竟該何處去,何處是家?”
“晉國這些狗官,官官相護,將我們這些災民棄之不顧,真是該死!”
“嗚嗚嗚,這天下可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
就在一眾乞丐悲泣之時,秦九河高聲喝道:“官又如何?民殺官死罪,官害民卻整日花天酒地。”
“這世道不公啊!”
“對!這世道不公啊!”
“世道不公啊!”
……
秦九河一句話深入乞丐們心中,一時間紛紛響應,大吼著世道不公,張勇見了臉上十分難看,他不傻,知道這是要準備造反呀!
“我等無牽無掛,世上隻一人獨活,何不學學先人做一番事業,不論成敗與否,也不枉此生!” 秦九河大喝。
眾乞丐望著霍雨雷,河陽流浪到此一路上都是霍雨雷照顧著眾人,也多虧霍雨雷會武功,才讓乞丐們免受許多欺負,人心都是向著他的,所以眾人都在等著霍雨雷的答複。
“敢問各位,王侯將相寧有種?”霍雨雷嘴角微微掀起。
不等眾人答複,霍雨雷又道:“一隻草書便有‘蒼天已死,黃巾當立’,我們如何不能幹一番大事業?成敗在人,富貴也在人,人盡則事成,哪有什麼天意,不過是成王敗寇之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