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單俊答道。
木椅之上的單瀧揮手示意那替他擦拭傷口的丫鬟離開,眼睛緩緩合上,嘴裏自言自語道:“弟弟,我是不是身子骨越來越差了,竟被人一腳踢成這樣,當真可笑不是?”
“大哥……”單俊正準備回答,卻看見單瀧的眼睛已經閉上,不忍打擾,便轉身悄悄離開了前堂。
走出門外,再次看見了張天寶以及老仆,單俊瞥了一眼,厲聲說道:“都尉在內休息,你們都不要去打擾他。”
張天寶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的說:“明白,大人。”
看著張天寶的那副嘴臉,單俊隻感覺放不下心來,於是又叫來兩個穀城官兵守在前堂外,才離開了城主府內。
這時城主府外恰有一輛馬車拉著幾具屍體而來,單俊瞅了一眼,發現都是那些在混亂中被殺死的乞丐,不由得心中一怒。
“這些臭乞丐你們帶回來作甚!為何不拉到城外埋了。”
馬車上的人帶著一個很大的帽兒,以至於遮住了大半邊臉,他帶著一股子邪氣說道:“拉回來吃啊!”
“你說什麼?”單俊不寒而栗,咽了一口唾沫,那人又說道:“俺回來吃飯啊。”
馬車從單俊身前駛過,不多時便消失在城主府外的長街盡頭,單俊心中對剛才的話,感到很詫異,隻認為是聽錯了,沒有多想,也不敢多想。
隨後單俊尋著城內的街道,來到了一家藥鋪外,看見兩個壯漢正在修門,便上前詢問此處是否賣一些跌打損傷的藥材。
走進門內時,一個花發老頭正好從後堂出來,他看見單俊氣度不凡,露出了微笑,問道:“壯士可是來買傷藥?”
單俊一怔,連忙點頭,說道:“老先生一眼見人心,真是厲害。”
花發老頭沒有急於回答,彎下腰在櫃台下拿出了三包用黃紙裹著的草藥,方才說道:“這第一包用於刀傷箭傷甚好,第二包用於拳打腳踢鈍器所傷甚好,第三包隻治內傷,壯士看看用那種藥?”
聽了花發老頭一番話,單俊有些驚訝,暗道:“這荒野小城竟有如此高明的醫者。”
“老先生不是本地人吧?”單俊問道。
花發老頭饒有興趣的說:“何以見得。”
單俊隻是有這一種感覺,但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被花發老頭這一問,不禁有些慚愧,隻好如實回答道:“我的一種直覺罷了。”
花發老頭臉上一笑,對單俊說道:“壯士說的不錯,我不是本地人,說起來我連晉國人都算不上。”
“哦?”單俊聽了花發老頭這話頓時感到很有興趣,但見著花發老頭的臉色,並不想繼續敘說,便上前拿了第三包和第二包藥。
“多謝老先生,這是您的藥錢。”單俊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之上,不等花發老頭補錢,便匆匆離開了藥鋪。
離開藥鋪之後,單俊一人走在街上,走了一陣子,前方突然擠滿了路人,不知發生了何事,單俊本想上前詢問,但是看著一旁有條小巷,於是走進小巷,想著繞過人群。
這小巷之上,與之前街道判若兩城,一路走來看不見一人,十分的清靜。
單俊走了半晌後,望著天空之中的日已經升到了頭頂,想起自己出門時才清晨,現在已經走了半天,卻還是沒有回到城主府,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
看著前方巷子兩旁的石壁,又轉身向後看了看,一時間單俊竟然分辨不出哪頭才是來時的路了。
身前、身後的巷子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再加上是一條後巷,又沒有門窗,如同走入了一條絕路。
“奇怪,這小城內怎有如此長的巷子,我竟走了半天不得出?”單俊忖道,握緊了長刀,將兩包藥用繩子掛在腰上,繼續向前走去。
這一走又是一炷香的時間,單俊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壓抑,望著兩旁的石壁,靈機一動,一躍而起,翻出了小巷。
翻出小巷後,外麵的街道依然是擠滿了人群,不過這時人群正在慢慢散去,單俊聽到人群中傳來了一些話:
“那隻螞蚱還挺聰明,竟然知道翻出圍欄。”
“就是就是,這都走了一上午,那個算命的真有意思,說什麼這螞蚱就是人,一日不出就會被圍欄裏的螳螂吃掉。”
“嗨,這些算命的騙幾個錢罷了,不要當真了。”
……
單俊聽到這些話一愣,急忙擠進人群之中,看見一個帶著帽兒的怪人正走進旁邊的巷子裏,正想跟上去,卻發現此人跟之前拉屍體的人似乎同一人,嚇得是心驚肉跳,不敢上前,隻好朝著城主府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