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內,牆外,渲染的憂傷,浸濕的傷悲。
院牆之外,那清澈輕靈的溪水靜靜流動,靜然,唯美猶如一副輕描淡寫但卻出神的山水畫。
忘記是何時,亦不知那是否是半晌貪歡才會有的情懷,司徒雲舒心中,總會時不時的想起一句話,那便是,流水浸染的青絲,總是會蒼白了歲月帶來了的痕跡,所有不悅,終究會因為濃鬱的溫柔變得淺淡。
於這句話之中,那不悅既是那痕跡,那流水就是那濃鬱的情。
空中漂浮的,瞧不見的塵埃旋然而落,不經意之間便激起了陣陣波紋,一圈又是一圈,圓的,扁的……
樹枝隨著輕微晃動,樹葉輕聲的私語,輕聲細語,“沙沙……颯颯……”躁動了,不安分了,鳥叫聲,隨著喧嘩起來。
“吱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
院中,綠草茵茵,蝸居於一邊的弁什輕微晃動耳朵,不悅出聲。
“唔……”
不耐煩的低‘唔’一聲,警告。
“吱吱,吱吱……吱吱!”
毫不受到警告,那鳥叫聲越發歡脫。
隨著,弁什抬起雪白的腦袋,支起耳朵轉動,驚喜,隻見一團雪白,‘嗖’的起身,亂了院內的靜謐,驚嚇到了那吵鬧的小鳥。
隨著之間弁什搖晃著大尾巴,雪白色的身影喜慶的閃過綠籬,揚起了一陣風。
畫橋,雕欄畫棟,精美奢華,濃鬱的奢華之中複雜的有著清新的味道。
“唔唔,唔唔……”弁什輕快搖尾,抬著頭,興奮看著橋上那意氣風華的男子,玄色長袍微微濕水,墨色長發隨風輕揚,性感薄唇依舊緊抿,晦澀黑眸透露出來了絲絲隱晦之光。
南宮冥。
全世間,恐怕隻有這妖孽男子會將玄色衣裝穿出著極盡尊貴的感覺,不浮誇,唯有自然。
弁什搖尾,等待南宮冥從那橋上走下。
修長幹淨手指對著弁什輕揮,隨著隻見一道雪白身影撒開腳丫躍上了畫橋。
“唔唔……”討好,搖尾。
夜離淺笑,無奈的輕輕搖頭,看著撒嬌的弁什,越發的無奈。
這弁什竟會是這般傲嬌,為何以往不曾來這冥王府之時卻不曾發覺?
莫不是隨了那句話,隨著主子的性子改變?
“下去罷”,南宮冥再次揮手,弁什聽話的躍下小橋繼續搖著雪白尾巴。
“爺,可是要進去別院?”夜離輕聲詢問,恭敬等待南宮冥的回答。
進去,還是不進?爺已經等了很久時間了。
“再等”,輕聲回答,負手而立,南宮冥靜靜看著橋下流水,心中的複雜遲遲消散不去。
“是,爺”,風,繼續無聲,人,繼續無言。
“爺,既然來了,為何不隨了心意邁進去?當初把王妃安置與此並非是為了不見王妃罷!”痞氣的聲音緩緩響起,一身白衣的痞氣公子飄飄然立於南宮冥身後不遠位置,輕佻眉角,雅痞味道,透露無疑。
於白單心中,南宮冥的一切隻是十分重要,就算是心中對於司徒雲舒絲絲抵抗也隻不過是因為為南宮冥擔憂罷了。
白單明白,他們的爺,曾經那個毫無感情,不會流露絲毫情緒的爺已經離開了他們,如今的爺,有了自己最為珍貴的東西。
那就是司徒雲舒。於爺來說,司徒雲舒就是塵世之間,最為珍貴的寶物。
不可缺少。
“……”南宮冥不語,停留幾秒,邁開腳步,浸濕的暗邊之上,妖冶的繁花暗紋濕答答的誘人。
“唉……”白單輕輕敲打手心,紙扇帶來陣陣的清風,“情,輕,晴……說說啊,那令人魂牽夢縈的情莫非偏偏要這般小心翼翼?”
情要輕輕,才會晴天?
不知。
“走吧”,夜離未回答,沉了沉眸子,跟在南宮冥的身後,邁開了步伐。
隻是,夜離心中明白,爺的情並非是輕,隻是爺的心中裝有了太多東西,爺的肩上還有著未能卸下的責任。
何為大丈夫?何為擔當?
皇室之人,豈是江湖中人那般灑脫?
最後的白單,微微晃動了痞氣的眸光,依舊漫不經心的敲打手心,嘴角,少掉了微笑。
為了王妃,爺已經食下子蠱,這不就是爺對於黑堂上下無聲的宣誓麼?
守的王妃安全,就會護的爺周全。
夜離那個榆木疙瘩都可以明白的道理,倜儻的白單又怎麼不懂?
隻是,若是不愛,蠱毒自會解除。若是有一天,王妃不愛了,爺要如何是好?這一場的賭局,對於爺來說,終究是有些殘忍。
然,若是母蠱遺忘,子蠱又會經曆如何的痛徹心扉?
白單清楚的知道,爺親口對王妃說出的那句,‘我在你便在,我不在,你依舊在’所謂何意……
爺活著,王妃便會無恙。
爺逝去,王妃依舊會無恙。
換句話,有何嚐不是,
王妃愛著爺,爺就在。
王妃不愛爺,爺便失去一切……
屋內,佳楠香靜靜縈繞,清淡的香味給這房間帶來許多寧神的恬靜。
南宮冥邁進房屋之時,司徒雲舒正安靜瞧著鏡中的自己。
銅鏡美人,美人痣,銅鏡淚。
“雲舒自以為爺不會進來”,安靜開口,纖細手指輕輕綰起青絲,映襯著眉上的淡雅攢花,柔情萬般。
“不乖了,既是看見爺,又為何不迎?”南宮冥輕笑出聲,妖孽容顏之上那雙狹長黑眸勾人魂魄的緊。
“爺不進來當真不是因為不想看見雲舒?”微許嫃怒,清揚遠山眉黛,似畫如歌。
“不喜?”南宮冥伸手,寵溺柔膩嬌人嫩白臉頰,輕微滑動,指尖是青絲輕劃的觸覺,手指用力,薄唇便緊緊貼上那粉嫩紅唇。
太過誘人,竟會令南宮冥有些許情不自禁。
“唔,不……喜”,趁著縫隙,司徒雲舒嬌羞抗議,隻是纖細手臂卻無比柔和撫上南宮冥脖頸,微微踮起腳尖,美眸晶亮。
“當真?”壞意輕捏嬌人側腰,大手探入,輕輕摩擦滑動。
“……嗯……自是當真!”狠狠一咬南宮冥,司徒雲舒掙開南宮冥的懷抱,後退,盈盈的淺笑。
“若是你喜見我,自會直接進來,若非是不喜,又豈會遲遲停疑?莫不是說的是這別院是王爺傷心之地,每每而入,定會心如刀割,複雜不已?”司徒雲舒繼續適才話題,紅唇之上依舊殘留晶亮液體。
南宮冥寵溺的笑,想要伸手卻被司徒雲舒抵擋了過去。
若是坦誠相對,又是哪裏來的那般小心思?
如果相愛的兩個人不能夠完全相信對方,又是哪裏來的長長久久之說?
可笑!
“雲舒勿怒,過來,過來爺這裏,讓我抱一下”,最後的一句,近乎於祈求的卑微,‘讓我抱一下’,就算是鋼鐵超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刻,司徒雲舒暗淡了眸光,心中有著幾分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