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寨裏男人被抓了十來個,我本以為他們會沒事,但是豐芽卻說,這些男人會有被殺掉的危險。因為,他們中有人在計劃逃跑。
我一拍腦袋,心說,這一點早該想到了。男人在村寨裏忍辱負重,怎麼可能安心留著呢?
豐芽說起了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入贅村寨的男人起初都會樂不思蜀,不過等他們度過蜜月期,日子可就不好過了。首先女人們會開始想辦法給男人吃補藥,讓他們晚上能夠繼續耕耘。這些男人是得不到休息的,因為每一家最少有兩個女人。一個來了例假,還有另一個嗷嗷待哺。
村寨的女人欲望強到難以想象,這可能和神婆的祭祀有關。但這也隻是男人們苦難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則更加駭人聽聞。
由於為祭祀生男孩死村寨的第一要緊的事,所以每家每戶都是有指標的。當村寨裏的男人越來越少的時候,這些男人除了要伺候自己家的女人,還有去沒有男人的女人家裏去睡。這些都是默認了多少年的,在這裏男人是徹頭徹尾的生育工具。
在村寨生活的男人很少能活過五十歲,就算是天生的種馬也架不住這多女人要伺候。過不了多久,男人就會變成骨瘦如柴,精力越來越差,但他們不能滿足女人的時候,女人對這些男人就非打即罵,過得苦不堪言。
等男人縱欲過度死去後,他們也得不到應有的尊重,他的屍體會被送到山洞了。這也就是我們看到的那些被吸幹精血的幹屍。
男人們受不了村寨女人的騷擾,幾乎每個男人都會逃跑。第一次會被打回來,第二次就要受刑,第三次就被直接送到山洞裏,活活餓死。這些年很少有人能逃跑三次的,幾十年了隻有一個男人第三次逃跑,結果被抓了回來。
那個男人應該就是我們在山洞裏見到的那個河南幹屍。說起來我們還得謝謝他,多虧了他挖的洞,我們才逃了出來。不過逃出來之後,他亡靈寄存的骨頭卻被沒收了,一直沒機會超度。
男人們逃跑不會就這麼簡單,有時候他們也沒團結起來,策劃多年,準備好食物和武器,摸清巡邏的時間地點,然後約定時間一起逃走。
我們夜闖神廟,招來了苗族女人挨家挨戶搜查,不巧正好查到一群男人正在密謀逃跑。這些人贓並獲了。村寨裏對待團夥逃跑是不會留情的,這些男人有可能會被全部扔到山洞裏,也可能隻是領頭的幾個。總之,這次他們是要吃大虧了。
這絕對是誤傷啊!沒想到我們惹的禍,卻由別人來背鍋。
我和趙軍、林佑交換了一下眼色,這件事我們可不能坐視不理。我向豐芽開口問道:“有什麼辦法能救他們嗎?”
“這件事你們最好別管,要是惹禍上身了,我也救不了你們。”豐芽連連擺手,極力勸說我們不要多管閑事。
這他媽是閑事嗎?眼看男同胞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對待,我、趙軍、林佑三人不由自主地都義憤填膺起來。
不出國,不知道自己是中國人,不來苗家村,不知道身為男人的尊嚴竟然這樣重要。
趙軍冷哼道:“我知道你們看不起男人,這事兒今天我們還非管不可了。大不了就劫獄,我還不信了,全村的男人號召起來,還打不過你們這些女人。”
豐芽笑著搖頭:“我知道在外麵你們男人一直覺得自己了不起,可是這裏是苗家村寨,在這裏女人說了算。就憑那些骨瘦如柴的男人,你就想對付我們村寨的女人?!”
趙軍差點就要衝上去和豐芽單挑了,我和林佑急忙拉住他。我勸說道:“咱們是要救人,不是在爭論人權。人我們必須救,可是豐芽也說得對。你也說了,這裏的女人一個能頂一個半男人,咱們雙拳難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
“行了,行了,我說不過你。”趙軍打斷我的話頭,“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看向了豐芽,村寨裏麵她比我們熟悉。豐芽沉吟了片刻,抬頭一臉肅穆地說道:“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現在救他們隻會暴露你們自己。隻要我們扳倒了神婆,他們就會得救的。”她還是不打算救那些男人了。
這下不光趙軍看不過去,連林佑都坐不住了,他也指著豐芽說道:“你們村寨的女人要救,難道那些男人就活該等死嗎?”
現在說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豐芽雖然現在站在我們這邊,但她隻是和我們目標一致,立場則大相徑庭。
我也沉吟了片刻說道:“我們的東西,你必須還給我們。至於救人就不用你擔心了,如果我們暴露了也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豐芽和女兒阿梅對視了一下,最終豐芽點頭答應了:“好,我現在就去辦!”
豐芽帶著女兒阿梅走了,我們三個目送她們離開,趙軍和林佑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豐芽雖然和我們不是一條心,但她對形勢的分析卻真沒有錯。就憑我們三個想要救人,確實是有點以卵擊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