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悄被趙軍一拳打在臉上,她腦袋歪到一邊,吐出一口鮮血。她露出沾滿血跡的牙齒,笑著說道:“就這點力氣嗎?原來你果真就像村寨女人說得那樣,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
趙軍那天為了掩飾自己,故意裝成虛弱的樣子,結果被一大群女人笑話。阿悄這麼說,一下戳中了趙軍的痛處。他又揮起拳頭,我把他拉到一邊。
“我們才來村寨沒幾天,不像那些男人們似的,對女人苦大仇深。”我循循善誘地說道,“你隻要告訴我,法器在哪裏,我不會為難你的。”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阿悄可沒看上去那麼好說話,她三言兩語就能挑撥的趙軍怒不可遏,“你這套對付那些沒骨氣的男人還行,對我沒用。”
“如果我把你交給豐芽呢?”我搬出了豐芽來,“不瞞你說,豐芽和我合作很久了,我們都想拿到法器,如果我把你交給她會怎麼樣?”
阿悄果然臉色一變,隔了半天才說道:“你不用挑撥離間,豐芽雖然對神婆有不滿,但她絕對不會背叛村寨的。”
“這可就說不定了。”我也冷笑起來。豐芽一開始告訴我們,她要破解禁地的秘密,解放村寨的女人們。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十分認同她的這個理想的。雖然豐芽這個人,始終神神秘秘,給人種城府很深的感覺。我也不敢完全相信她。
我把豐芽的理想告訴了阿悄,她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她抬頭看看我,接著搖搖頭說道:“我比你們了解豐芽,她不會做這種事的。”
阿悄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肯說,我則老實不客氣的在她身上摸索了一遍,除了摸出來一把短刀外,沒找到其他有用的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有點坐不住了,站起來突然一把抓住了林佑的領口,對阿悄說道:“你不說,我就拿他開刀。”
阿悄嗬嗬一笑:“你不用演苦肉計,我不過是看中林佑長得白淨,模樣好看罷了。要打隨便,我又管不著。”
林佑盯著阿悄,好像要從她眼中讀出點感情來。可是阿悄別過頭去,看都不看他一眼。我看看阿悄,又看看趙軍,說道:“你說對了,我心軟下不去手,可是別人就說不定了。”
趙軍走了過來,一把把林佑提了起來。林佑閉著眼睛說道:“趙軍哥,是我對不起你,你打吧!”
“姥姥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趙軍說著,一把把林佑按在地上,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林佑悶哼一聲,也不求饒。趙軍好像嫌打得不過癮,拖著林佑把他摔到牆上,又狠狠地給了他幾拳。
我別過臉去,不忍心看林佑挨揍。可是不下點兒猛藥,阿悄是不會開口的。女人說到底還是女人,感情這方麵她們天生就比男人敏感,她對林佑的一顰一笑,這些日子對林佑的照顧,我都是看在眼裏的。要說阿悄對林佑沒感情,打死我也不信。
果然趙軍才掏了幾拳,阿悄就看不下去了,大叫道:“別打了,我說!”
趙軍吐了口氣,把癱坐在地上的林佑拉起來,拍拍林佑的肩膀說道:“別人是一笑泯恩仇,我這人比較小氣,一拳泯恩仇。咱們的事兒扯平了。”
趙軍不是個小氣的人,我們這點默契還是有的,我故意讓他當著阿悄的麵暴揍林佑,趙軍明白這是苦肉計,下手還是有輕重的。
林佑摸著胸口笑道:“趙軍哥,一拳泯恩仇,你打了我有十幾拳了吧!”
趙軍哈哈一笑,說道:“你小子比我還記仇。”
阿悄低下了頭,她明明知道我們是在演苦肉計,可是實在不忍心看林佑挨打。那天廣場是的那一刀,我相信她也是被逼急了。
“你們想去禁地,我可以帶你們去,但你們不要後悔。”阿悄終於開口說出了苗家村寨最大的秘密,“其實並沒有什麼法器,如果有,那我就是那個法器。”
苗家村寨禁地的曆史可以追溯上百年,第一代神婆首開禁地,在禁地留下一個寶物,鎮壓山洞裏的惡鬼。在她死後,她將禁地的鑰匙轉交給了下一代。從苗家村寨中選一個女孩,繼承神婆的遺誌,通過操縱神婆的軀體,來繼續鞏固村寨的信仰。
被選中的那個女孩會隱藏身份,繼續在村寨裏生活,代替神婆進行祭祀。我猜的也沒有錯,成為第二代神婆的女孩,其實並沒有多少道術,全靠神婆留下的石器和法陣鞏固權威。
村寨實際的權利是三個姓氏共同擁有的,但梅朵家的地位要高於另外兩個姓氏,因為她們知道神婆背後傳承的秘密。
“你親手祭祀過男嬰嗎?”不知道為什麼,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竟然有些緊張,這樣一個女孩親手祭祀男嬰,這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阿悄沒有回答,但緩慢且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口幹舌燥,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我還有更多問題要問,但正在挖通道的男人們卻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一個男人急匆匆地跑過來,慌張地說道:“挖通了!挖通了!”這本來是個好消息,可是他的臉上卻一點高興的表情也沒有。
我想起來昨天石頭裏流出的一灘鮮血,也皺起眉頭。白天祭祀祖師爺的時候那種不祥的預感,再次襲來,這一次禁地裏決不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