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困在海上,陳筱雨穿過霧氣去尋找的方向。我在旁翹首以盼,終於等到她回來。此時天色已經放光。她飄了回來搖搖頭,大家都露出失望的神情。我讓她回到玉佩裏來,跟楊哥趙軍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楊哥和趙軍都攤攤手,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我和林佑把小船上的東西重新梳理了一遍,我們逃命跑得匆忙,什麼都沒帶,手機、導航、海事電話通通落在貨船上。隻有青池帶了一壺水,一包壓縮餅幹。這點東西,大家分一分還夠塞牙縫呢!
青池說道:“海裏不是有魚嗎?魚可以生吃,也能補充水分。”
林佑擺擺手,說道:“生的怎麼能吃呢?我可不吃那東西。”
小船在海上飄了大半天,日頭升起來,照得人頭暈眼花。趙軍和楊哥一聲不吭地跳進水裏,撈起魚來。他們兩個忙得歡,可是什麼都沒撈著。青池在船邊張望了一下,也一頭鑽進了海裏。林佑和我打賭,說道:“這小子要是能撈到魚,我就生吞下去兩條。”
張敏白了林佑一眼,說道:“林佑,你別老擠兌青池好不好?他哪裏招惹你了。”林佑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低聲對我說道:“我就看不慣這小子在張敏麵前賣好。”
我歎氣也低聲說道:“你有那閑心思還不如想想,我們怎麼求救,才能離開這裏。“
不多時,趙軍和楊哥爬回船,都罵道:“這個鳥地方,根本沒有魚。”
張敏朝海麵上喊道:“青池,青池!”卻聽不到回應,她有些急了,“青池下去這麼半天,怎麼還不露頭。”
林佑也張望了一下,幸災樂禍地說道:“這小子裝大尾巴狼,不會溺了水了吧!”他不說還好,一說,張敏更急了,急忙說道:“你們下去看看呐!他不會真的溺在水裏了吧!”
趙軍無奈,一頭紮進了水裏,潛了幾下,又探出頭來,說道:“我什麼都看不到啊!”
我們都急了,連林佑也站起來說道:“不會讓我這個烏鴉嘴說中了吧!”張敏瞪了他一眼說道:“知道自己是烏鴉嘴還說。”她根本不給林佑還嘴的機會,急切地問道:“怎麼辦?怎麼辦?”
林佑弱弱地說道:“水性不好還逞強,這能怪我嗎?”
我看了林佑一眼說道:“你少說兩句吧!”我轉頭對楊哥說道,“咱們也下去看看,他應該還在附近。”說著,我也跳下了水,潛入海裏,向四處張望。
幽深的海底,像一個巨大的深淵,藏著無數的秘密。忽然,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找我,快來找我。”
我嚇了一跳,這個聲音一再在我夢裏出現,但第一次在我清醒的時候響起。我睜大了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擺動手腳向深處遊去。黑暗的海底忽然,發出了一道類似閃電的光。一個潛行在海底的巨大生物,露出了輪廓。
那像是一條龍……
突然,有人拍打我的肩膀,我回頭看是趙軍。我急忙向他一指,讓他也看看那個神秘的怪物。可是趙軍卻露出了迷惑的神情,我再去看,發現那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一起浮上海麵,我大口喘氣,看到青池已經坐在了船上。我和趙軍也爬上了船,隻聽青池在傳授捕魚經驗:“……不能在海裏追捕魚類,你得呆在海裏,假裝自己是海裏的一部分,等到魚遊過來,再一把抓住。”
“不就抓了兩條魚嗎?臭屁什麼?”林佑憤憤不平。
我還沉浸在剛剛看到的奇異景象裏,沒有聽到林佑的話。反而是張敏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劉印,你可得作證,剛剛有個人說:‘隻要青池捉到魚,他就生吃兩條。’”
林佑吞了口口水,看看那兩條在船上撲騰的大肥魚,恨不得把自己原來說過的話吞下去。
我笑著拍拍林佑的肩膀說道:“就算你肯吞,我們還舍不得呢!”
飄了大半天,大家都饑腸轆轆了,楊哥、趙軍拿隨身的匕首,刨開魚腹,把內髒掏幹淨,然後把魚剝去皮,割成一小段一小段。楊哥先拿起一段扔到嘴裏,嚼了兩下,說道:“鮮!就是差點醬油了。”大家都哈哈笑起來。
我吃了兩段,味同嚼蠟。林佑則揉了揉肚子,敬謝不敏。張敏不想讓青池的好意浪費,也吃了幾段,但看得出來,她也對這生魚沒什麼好感。
我們又向南麵劃了一段時間,憑記憶尋找可能有船隻路過的航道。林佑劃得氣餒了,把船槳一扔說道:“咱們這麼亂劃,沒等到船,先把自己給累死了。”
青池撿起船槳,準備要劃的時候,忽然說道:“這個老頭,好像醒了!”他指著李誠銘。
我們把李誠銘帶到船上時,這老痞子昏死過去,我們死裏逃生,他也沒有清醒過來。在船上飄了大半天,敢情他是在裝死。
楊哥哼了一聲,拿出匕首說道:“我紮他兩刀,看看他是不是裝死。”
李誠銘立刻睜開眼睛叫道:“楊先生饒命,我這把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我也是剛剛醒。”
趙軍把李誠銘拖起來,和楊哥一左一右,擺開審問的架勢。楊哥拿匕首在他臉上比劃,說道:“李先生,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