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門口傳來一聲巨響。
那個實驗室管理員剛好闖進來,他一眼便看到實驗台上那具焦黑的屍體,再看到南溟沾著血的雙手……他當場栽倒在地,直接嚇暈了過去。
“先生?”白十七神色一凜。
她想過去處理,卻被南溟抬手止住。
“備車。”蹙了蹙眉後,南溟快速做了決定,“走!”他收走那些電子設備,從旁抽了一張紙,擦拭著指尖殘餘的血跡。
他的目光,正打量著那個實驗室管理員。從他剛剛站著的角度判斷,這個人,並沒有看到他的長相,就暈了過去……這很好,正好免了兩樁麻煩。
“那這個人……”
白十七安排了車回來,正打算請示,卻見南溟擦完手,又擦了擦刀柄,把沾著血跡的紙揉成一團,扔在那個管理員身旁。然後他把那帶血的刀,送到了管理員手裏……
“走吧?”南溟一臉自若。
“啊……好!”白十七看懂了,但為了保險起見,“先生,需不需要我留下,再偽造一點‘鐵證’?”讓這個管理員徹底背黑鍋,是這個意思吧?
“不用。”南溟輕嗤。
在白十七疑惑時,他已緩步向外:“人們要的不是真相,是了結。”
比起會讓整個城市都人心惶惶的真相,當局更想要公眾看到的,是一件普通案件,並已徹底“了結”。既然如此,他給他們一個就是了。
後續的發展,與他們無關。
“是!”
白十七似懂非懂地點頭,應了一聲,跟著出去。
…………
車上。
一路無話。
車窗外,天色剛亮,屬於夜的寒意還未散去。這個城市的早高峰還未來臨,一路通暢,他們正疾馳向機場……原定於昨晚離開的計劃,終究沒有照常進行,另外的那些下屬,想必在機場等了一夜。
“哢!”
“哢噠……”
後座上傳來金屬的細響。
南溟正閉著眼睛,手上熟稔地把玩著一套刀具,刀鋒在他的指間驚險遊移著,反射出淡淡的寒光……而南溟就隻是閉目,蹙著眉頭,若有所思。
“先生?”白十七在前麵偷偷觀察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出聲。
後座玩刀的動作一停。
開車的下屬朝白十七瞪了一眼,無聲著擠眉弄眼,一個勁地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打擾。
但白十七還是問了——
“剛剛那個人死了嗎?”她的心還懸著,隻想親口確認一遍。
“死了。”南溟淡淡回應。
“呼……”
白十七明顯鬆了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她呼氣的聲音實在太大,如此明顯的情緒,讓南溟不由抬頭,朝白十七望了一眼……後者還是一臉的慶幸。南溟冷笑著勾了勾唇角:真以為就這麼過去了?
愚蠢!
他沒有解釋,隻是把頭偏向一邊,心裏依舊陣陣煩躁。
他在思考一個問題。
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他現在最首要的,是做什麼?
那個薑先生的死亡,引發的最直接後果,就是所謂“主人”的到來。而且那個“主人”,針對的不僅是唐北堯,更有可能是喬慕……
所以……
他現在應該先努力解除共生?還是先想辦法把喬慕保下來?
選擇清晰卻艱難。
南溟控製不住心底的躁意,閉了閉眼後,最終隻能無聲感歎:共生帶來的副作用,真的是一件無比煩人的事!他明明應該隻想保住自己的命而已,但是……
“停車!”南溟驟然開口。
“是!”
下屬應聲,猛地踩下刹車。
一道刺耳的刹車音後,車子在機場高速停住。這裏隻有一條空蕩蕩的路,路上除了他們,也沒有其他車,路兩邊更沒什麼建築或人……
周圍盡是荒涼寂寥。
“怎麼了,先生?”下屬疑惑地詢問。
南溟擰了擰眉,目光在前座遊移了幾次後,終於下定決心,視線停在了白十七臉上:“白十七。”他冷然點名,然後丟出命令,“下去。”
“什麼?”白十七愣了一下,反射性地聽命動作,已經拉開了門把。但是她望著周圍一圈的荒蕪,又磕磕巴巴地轉回頭來,“為……為什麼?”
“我有事情要回去處理,你留下來。”南溟捏著眉心,目光沒有和白十七直視。他放緩了語氣,說話盡量顯得漫不經心,“既然你這麼重視你的友誼,就到你朋友那邊去。”
“啊?真的嗎?”白十七麵色一喜,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