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電話對麵,顧斯庭的心“咯噔”了一下。
這話……
唐北堯到底是不是正常的?
“……小慕慕在嗎?”頓了頓,顧斯庭換了種方式,委婉著試探,“我想跟她說會兒話。”他想,他還是問一問喬慕,那樣比較直觀。
然而——
“你還有九分鍾。”唐北堯冷沉打斷,“她現在這樣很好,不用再去打擾她。”
說完,不等顧斯庭說話,唐北堯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打開房門。
“唐少。”下屬恭敬叫人,已準備好跟他離開。
唐北堯點了點頭,原本是應該往右拐,走向電梯的方向,但是,他在向前了兩步後,驟然止步,臉色一沉,然後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
喬慕是聽到一陣嘈雜才出去的。
走廊裏——
“唐少,還是我們來問吧?”
“……唐少?唐少!”
……
下屬正在阻擋著唐北堯,試圖勸說什麼,聲音急促且焦慮。人群混亂蕪雜,喬慕從那黑色的人牆後麵,似看到有蜷縮著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是誰?
喬慕探頭,還未來得及細看,卻見唐北堯已撥開下屬,從身上掏出某樣東西,直指向前……
是槍。
他一身冷肅,怒而掏槍。
“站起來!”他低喝出聲,嗓音冰冷至極,一字一句追問,“為什麼躲在那裏?”黑色的槍口下,那抹白色的身影明顯顫抖了一下,然後才瑟瑟地站了起來。
下屬也被這冷凝的氣場震駭到,紛紛往旁邊退散。
槍口下……
求情的人也少了。
喬慕終於看清了那個人——
白十七?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袖子還是破的,往外飛著羽絨,她的身上、臉上都是髒兮兮的,不知道經曆過什麼,整個人像乞丐那樣狼狽……
白十七顯然是被嚇到了。
她困難地咽了口口水,才喃喃地出聲:“我說過了,我沒有惡意,我就是想回來……不管是打雜也好,傭人也好……我都可以的。”這樣的解釋,她明顯說了不止一次。
唐北堯卻沒聽。
他的槍口,依舊直指著白十七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後,他的嗓音又是一沉:“好,那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
酒店是昨天後半夜定的,也就是在白十七跟著K先生離開以後,所以她是怎麼知道的?要“回來”的話,守在唐宅附近,不是更正常嗎?
白十七啞然。
“我……”
唐北堯的這句追問,她回答不上來。
“你沒有唐門的權限,沒辦法追蹤位置。”唐北堯一字一句提醒,堵住了白十七所有的退路,在確定白十七無話可說後,他淺淡地勾了勾唇角,“所以……你又是來給我惹麻煩的?”
“哢!”
保險閥打開,子彈上膛的聲音,森冷又清晰。
“等等!”意識到唐北堯可能真的會開槍,喬慕才倏地清醒過來,脫口而出,“唐北堯,不要開槍!”說話的同時,她已朝那個方向奔過去。
唐北堯沒動。
“你把槍放下啊!”喬慕想扳動他的槍口,但是他的力道分毫不讓,她根本無法撼動。她想擋在白十七麵前,唐北堯的另一隻手卻突然伸過來,長臂一攬,把她拉在了懷中。
“喬慕,這不關你的事。”他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可……”
這怎麼能不關她的事?
喬慕暗急。
看唐北堯的樣子,是不肯輕易妥協的,她隻能把目光轉向白十七——
“白十七,你怎麼過來的?說實話。”
“我……”白十七看了眼槍口,又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喃喃地出聲,“先生讓我過來的。先生讓我來保護你……”她的嗓音越來越低,說這話的時候,完全不敢看唐北堯的眼睛。
喬慕相信她。
這個理由……怪不得,她先前不敢說。
“那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喬慕追問,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唐北堯的神色,生怕他握住槍的手,會有什麼新的動作。幸好,他暫且沒開槍的意思。
“我找了一整天,問了很多人……”至於具體是什麼人,白十七不肯繼續往下說了。
畢竟她是唐門的舊部,她在唐門總有認識的人,有剩餘的交情。但是這個時候把對方的名字交代出來,就顯得太沒義氣太不仗義了……
喬慕聽懂了白十七的意思。
想必唐北堯也聽懂了。
“放下吧?她沒什麼危險性……”周圍的下屬噤若寒蟬,喬慕成了現場唯一敢求情的人,“她隻是想……”白十七隻是奉了南溟的命令,做的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