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三十鞭,不準停。”
孟司凜看也不看一眼,揮了揮手示意繼續。
葉嫵早已暈了過去,鞭子不斷落下,就像抽在一具屍體上,焦爛的皮肉,再流不出血水。
終於,一切結束。
副將複命:“將軍,行刑完畢。”
孟司凜終於將視線再次落在葉嫵身上,眼角微動,隨即別過臉,“把人丟回後院。”
主廳依舊熱鬧喧囂,滿院的喜紅煞是奪眼。
葉嫵被侍衛丟在後院的青石板上,杏兒才被鬆開。
當看到一身鮮血,奄奄一息的葉嫵時,她的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夫人!”杏兒撲過來,手顫抖地不敢去碰葉嫵的傷口。
她的衣服早已成了布條,整個背,沒有一塊好肉,還散發著燒焦的氣味。
“為什麼?為什麼把夫人傷成這樣?!”杏兒哽咽著,朝門口的侍衛求救,“求求你們給夫人請個大夫吧,她會死的……”
可任憑她怎麼呼喊,都沒有人理會。
孟司凜下了命令,那些侍衛又怎麼可能管葉嫵的死活……
杏兒架起葉嫵,吃力的攙著她走向後院破舊的木屋。
每走一步,傷口就撕扯一次,疼的昏迷的葉嫵不自覺的痛吟。
嚴冬臘月,冰封的青石路拖出一條長而斑駁的血痕。
……
意識複蘇,葉嫵是被活活痛醒的。
“夫人,您醒了,疼嗎?”杏兒難掩哭腔。
“不疼,麻木了。”葉嫵艱難的爬起來,卻再無力氣跌坐在門前。
她呆呆地望向前院。
主廳的門廊,掛滿了紅色燈籠,在風中不停地晃動,飛雪越來越大,眼前的一切也越來越不真切。
葉嫵摸了摸束在腦後的黑發,那裏早就沒了孟司凜送給她的白玉發簪。
她想起來,她和孟司凜第一次定情,也是在冬雪初降的日子裏。
杏兒拂去她身上的雪花,去扶她,“夫人,快進屋吧,您得把傷養好,才能讓將軍回心轉意啊……”
“回不來了。”葉嫵的聲音很輕,風一吹,飄得很遠。
前院的熱鬧,一直到半夜才消散。
粘在肉裏的布料早已被杏兒撕去,沒有藥,傷口就開始潰膿。
葉嫵趴在木板床上,夜越深,後背的傷就疼得越狠。可身上的的疼哪比得上心被淩遲的痛。
今夜,孟司凜會擁著葉棉入睡,他再也不是她的司凜哥哥了。
雪,一夜未停。
第二日,孟司凜帶著葉棉,踩著厚厚的積雪來到後院。
“沒死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