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凜空氣勢洶洶的抱著大概有一斤遊戲幣拿過來,“閃開,看我的。”然後利落的把那堆遊戲幣嘩啦啦都倒了進去。
五秒鍾後。
十秒鍾後。
機器死活不動了,邵凜空又恢複成凝神靜思的狀態,“它壞了?”
唐允使勁掰正自己的下巴,“我覺得....好像是你扔多了吧。”
他看著機器下方的使用說明“一次2幣”,再次陷入了沉思。
作為一個長期宅在家裏玩進口遊戲機長大的有錢人家的孩子,遊戲廳可能和邵公子的人生沒什麼交集。如果說翻牆去錄像廳看三級片是惡趣味,網吧包宿則是為了尋找缺失的快樂,那遊戲廳可能還真的不沾邊。
第一個原因是因為他上小學的時候還不存在遊戲廳這種說法,最多是兩台老虎機,投硬幣可以開局的那種,常年被班裏兩個塊頭最強悍的同學壟斷著。不幸的是當時的邵凜空還是一隻弱雞,戰鬥力為五打架必輸,在爭奪地盤這種事上沒有任何優勢。
時間一晃到了初中,各大遊戲廳如同雨後春筍出現在中小學周圍的時候,邵公子身邊已經有了進口的高達手辦和變形金剛的玩具全套,這個時候再看遊戲廳,裏麵都是些夾娃娃尖叫的女孩子,整天做著追星夢不是拿周傑倫就是林俊傑當自己的夢中情人,實在沒必要與她們為伍。高中....高中有三級片和錄像廳,誰特麼去遊戲廳啊,幼稚。
就像你有了一個身高一米七五體重六十公斤身材絕佳還會做飯的美女當老婆,那你還會玩充氣娃娃排遣自己的寂寞憂愁嗎?廢話,用腳趾頭想想也不會。
唐允拿著一隻塑膠錘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隻九宮格的遊戲台。
按照百度百科上的描述,遊戲開始後會有一隻田鼠狀的玩具不定點的從裏麵鑽出來,然後用錘子用力擊打目標,齊活。
擊打,擊打。她嘴裏念叨著,隻要玩一次就行。雖然江美香的腦回路不好理解,但好在這個省時省力,幾分鍾一局就可以交差了。
遊戲開始的紅色彩燈剛一閃而過,她手裏的錘子閃電般揮了出去,然後砸中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邵凜空露出便秘的表情,雖然錘子是特製的,但也不代表敲上去就不會疼。重要的是,“唐允你他媽到底有沒有眼睛!那是老子的手!”
“哦哦哦對不起...”
“你出門忘帶眼角膜了嗎!還是腦子鏽掉了地鼠和人手都分不清....”
“如果你沒伸手我就不會打到你了啊。”
“你給我滾!”
開局之前看見某個地鼠洞邊沾著一段膠帶,於是強迫症大發一定要在遊戲開始之前扯下來。結果被錘子誤傷的邵,先,生。捂著腫掉的手,大發雷霆。
“我從來沒見過你視力這麼差的人....”某位邵先生氣憤的說,那語氣和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如出一轍,再或者說,他現在的表情就很像快要暈倒的王司徒。“唐允,不是我說你。視力不好一定要戴眼鏡,這和長得醜就不能出門嚇人一樣是需要自知之明的....”
“我從來不帶眼鏡...”她心虛的說。
自己之前新配的眼鏡,在邵凜空的婚禮上友情送給孫菲菲當逃跑工具了。現在不是在某個垃圾場裏沉眠,就是和孫菲菲的行李到了地球儀的某個拿著gps也定位不到的點上。
而且她的視力沒有那麼差,最多隻是有點輕微的散光。和那些熬夜玩遊戲近視四五百度的大學生不可同日而語,大二的時候還能輕易測到1.5呢。
“我想你搞錯了我的重點,我並不是再說眼鏡的問題。”邵凜空不懷好意的戳了戳她的腦門,“我的意思是,你的智商。”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駕駛台上的iphone6plus突然瘋狂的震動起來。他按了接聽鍵還沒來得及喂一聲,那邊的問候就猶如滔滔江水般倒了過來。
“兒子,你最近過的怎麼樣?”
“我....”其實兩天前母子二人還在家裏扯淡,誰在裝不認識誰啊。
“我可是很想你啊!”
“我....”我也想你,不過真的有必要這麼煽情?
“不知道我給你發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希望你們進行順利。順便提醒你一句你的生日快要到了,如果你最近還沒從醫院回來我就告訴哈根達斯不訂今年的生日蛋糕了。祝你康複愉快哦”
“我....”老子為什麼還要去住院啊尼瑪扯淡!
“另一個友情提示你的住院配額還沒有消耗完,根據醫囑500毫升的鹽水還有整整六瓶沒有給你掛,等你早日回來哦”
“我....”
通篇沒說上一個字的邵凜空把手機放下,慢慢陷入了“我當年是不是在建築工地撿來的”的疑惑裏。